1932年11月至12月间,日本关东军为侵占山海关,在皇姑屯至山海关铁路沿线调动重兵,驻旅顺的日本海军也派驱逐舰等战斗舰艇10余艘,停泊至秦皇岛、山海关海域,完成了陆、海、空军集结。1933年1月1日,日本侵略军经过充分准备和几番试探之后,发动了侵占山海关的战争,史称“榆关事变”。
榆关事变对邮政造成了直接影响,改变了山海关的邮政机构格局。从日伪方面来说,榆关事变后恃强而入,于1993年1月13日在山海关南关设立了伪满邮局(1935年1月10日关内外正式通邮后改称南绥中邮局),之后又在城内南关大街开设了城内支局。从中国邮政方面来说,自光绪二十五年(1899)八月十五日在山海关设立邮政分局,民国二十年(1931)更名为临榆邮局,局址一直设在火车站附近,但因榆关事变,车站附近的邮局房屋被日本军队抢占,被迫数次迁移办公地址。原设在山海关东罗城内的一处临榆邮局邮票代售处,被告之处于“满洲国”境内,被强行关闭,临榆邮局邮差到东罗城投递信件,也遭禁止。
主权丧失、山河破碎、邮政受辱。长城内外,地分两“国”,但同是中华民族子孙的血脉亲情难以分割,关内关外人民需要通信联系是客观现实。基于种种原因,从1933年5月份起,在不承认伪“满洲国”的前提下,临榆(山海关)邮局和伪满山海关邮局开始了平常邮件交换。具体办法是:从关内被占区(指“冀东非武装区”)邮局发出的寄往东北的平常信件发到山海关局,遵照管局指示,这些信件不盖销邮票,临榆(山海关)邮局将这些信件投入伪满山海关邮局的信箱内。不久,伪满山海关邮局也把他们寄往关内的信件投入到临榆(山海关)邮局的信箱内。开始时每天只有几十封或几百封,这样做尚没有困难。6月,邮件的范围扩大到被占领区外,去东北的信增加到每天7000封左右,关外寄关内的信增加到每天8千至1万封。7月,来自“满洲国”投入临榆(山海关)邮局信箱的信件共119837件,从关内各地发来去“满洲国”的信件79969件。在不能投入信箱时,双方邮局即将这些信件送到对方的营业柜台上。但临榆(山海关)邮局不给予伪满邮局任何签字或有记录的承认。所以说,这一阶段的通邮是一种非正式的通邮。
从关外寄来的邮件由临榆(山海关)邮局将伪满邮票划销发往投递局。在占领区投递时,如收取欠资无困难时,则收取欠资费,在非被占领区投递时,一律按欠资处理。寄往东北的信件上不得盖销邮票或加盖日戳,否则不予发寄。面对大量的进关邮件,临榆(山海关)邮局任务繁重。为此,河北邮政管理局第五十八号通函各管局:“因查本区临榆(山海关)邮局接收欠资邮件为量甚巨,业经经奉邮政总局二二七九/三七O一号指令,发下特别欠资戳二枚,内镌有‘T’字标识及日期,当即转发临榆(山海关)邮局,于本年五月二十七日起启用,以资便捷。”这就是河北临榆(山海关)特别欠资戳的由来。从集邮意义上说,这种河北临榆(山海关)欠资戳记,在中国邮戳史和欠资邮史上,都是十分重要的一页(图1)。这枚欠资戳记有如下特点:1、这是一种特殊背景下不得不启用的欠资戳。中华邮政迫于国家外交内需的种种压力,在“剪不断,理还乱”的窘况下,从5月开始的非正式通邮越做越大,为规范操作程序和减轻员工作业强度,客观上很需要这样一枚欠资戳。
2、这是一枚特殊样式的欠资戳。从清代邮政开始,欠资戳通常取法文“TAXE”字头“T”,变化后的形式有加倒三角形的,有T字加中文的,有T字加中文再加倒三角形或圆形的,有两格式上格为欠资标志下格为中英文地名的等等(图2)。把T字嵌入日戳这种样式,即欠资戳与日戳合二为一,所见只有河北临榆(山海关)这一种。
3、这是一种专用的欠资戳。它只在临榆(山海关)邮局在关内外非正式通邮时期使用,即1933年5月27日启用,1935年1月10日汇通转递局成立后,未发现盖销者。
4、这是一种最高邮政当局指令下发的欠资戳。一般的欠资戳记,都是依总局和管理局的规定刻制。由最高邮政当局“指令下发”、管理局“转发”的欠资戳记,不知在中国邮政史上是否还有他例。仅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最高邮政当局对临榆(山海关)邮局办理非正式通邮的殊为关切与格外细致。
由这枚特别欠资戳衍生的复合邮品,为众多的国内外集邮家竞相搜集。山西集邮家谢孜学先生为本文提供了一枚未见记录的实寄封(图3)。封正面贴伪满第二版普通邮票3分一枚,销伪满“吉林省/东卡伦/元年六月七日”戳,这里的“元年”是伪满“康德元年”,即1934年。这一年,伪满改称“帝国”,溥仪做了傀儡“皇帝”,年号改为“康德”元年。此信到山海关后,所贴伪“满洲国”邮票被认作无效,加盖了“河北/临榆(山海关)/廿三年六月八日”(1934年6月8日)特别欠资戳记,1934年6月11日到达山西祁县,加罚当时平信邮资5分的两倍,补贴中华民国欠资邮票1角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