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见,保存如此完美的九件套圆明园黄花梨木绘金宫廷家具。
影帝的帝王级收藏
台北的故宫博物院在辛亥100的岁末展出了系列的清宫文物,包括《贵胄荣华》清代家具展,以及《子子孙孙永宝用》清代皇室文物典藏。返美之前,赶紧去欣赏学习。
玻璃橱窗里,陈列着清朝王孙日常把玩的小玩意儿,仿佛能透过这些精巧物件,看到紫袍金带、手摇折扇、风流倜傥的贵族,一派富裕安逸、尚古清玩的形影,大清盛世特有的精致典雅也展现在眼前。这些皇族子弟不仅拥有文物珍品,在装点、摆放和布置这些玩意儿上也都尽显巧思,所有珍藏的宝贝都收纳在“多宝格”,设计巧妙、工艺精良、便于携带,本身就是兼具艺术价值与实用功能的精品!这也许反映了太平盛世中人对生活的态度:不但珍爱古代文物和艺术品;另一方面对当代的技艺充满信心,让艺术和生活,珠联璧合。
而贵胄荣华家具展中,看到來自清代恭親王府的紫檀木傢俱,王爷府邸的生活形态,透过这些家具的陈设,也能勾勒出一些想象的画面。紫檀自古就是名貴的木材,質地最堅;份量最沉,带着一種靜穆沉穩。而這些傢俱雖源自一處,却包含了從十七到十九世紀的時代風格,順應現代混搭的流行風,相互組配出熱鬧的起居之室、以及寧靜的文房之所,让时空仿佛倒流,带我们进入清代院畫中的場景。
看过了恭亲王府的紫檀家具,让我联想起我所见过的另一组珍宝──同样是宫廷里的物件,王冠雄老师所珍藏的一套九件,黄花梨覆金雕花圆明园宫廷家具,和紫檀木所呈现出的气质大异其趣:
相较于紫檀木的端庄持重,黄花梨木华贵靓丽的色泽,精雕细琢、灵动活泼的西洋式卷草叶枝浮雕花纹,仿佛西施踏着响屐舞,沿着黄花梨木优雅圆润的曲线上伸展、回旋,俪影翩翩,花纹上的覆金是九五之尊所专属的尊荣,整个体态展现泱泱大国的气派与自信。
王老师拿出资料给我参考:清代的宫廷家具,主要是安置在紫禁城、圆明园、避暑山庄以及各地行宫。清初的帝王又特别有才情,康、雍、乾三位帝王不但能文能武,竟然还会设计家具!几乎全程参与每件家具的式样构思、绘制画样、制作纸样和木样,再由顶尖的工匠高手精心制作而成。因此清宫家具的数量原本就不是很多,后来又经历严酷的战火劫难,幸存至今的佳品更是凤毛鳞角,像他所收藏的这一套,这样的完美无缺,简直是奇迹!
而圆明园被公认为中国园林艺术史上的顶峰作品,不仅在建筑造景上被誉为“万园之园”,受皇室影响以及西洋文化的熏染,圆明园的家具更有稳重、威严,华贵、缛丽的气势,讲究装饰性,充分运用雕、嵌、描、堆的技法,时而加入些许西方的素材。
这让我联想起喜爱的画家郎世宁不但有多幅作品是以圆明园为背景,更是圆明园的设计班底之一。他传世的作品《雍正十二月圆明园行乐图》,就细腻地描绘了园中各种场景和十二个月不同的节令风俗,其中著名的“远瀛观”,据说曾是乾隆皇帝和香妃的寝宫?陈放法国路易式家具、座钟、赤金大澡盆,西洋式金铜床及帐帏…,珍宝无数!我想,这套家具或许就曾在这里,见证了乾隆与香妃的爱情?
家具是空间的五官,有了它们,空间就有了表情与气质;它们也是生活的道具,有了家具的陪衬,生活中的故事因此多了情境与细节。这趟回美国,有机会再睹这套家具的芳容,我一定要更仔细地端详、品味…,或许能闻到那位塞外奇女子的芬芳,启示我一段美丽的爱情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