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收到老周去世的短信,其实我就明白,这一天还是来了……
我与老周的结识,源于《徐州鸿雁邮刊》。忘记是怎么得到这份邮刊了,只是因为刊物上屡次发表倡导集邮文献收藏研究的文章,很和我胃口,所以另眼相看,经常翻读。尤其是这份刊物的两位知名作者“戴彦”、“戴税”,文笔流畅,观点新颖,笔锋犀利。很多观点恰恰是我们现在大力提倡的。还有一些对丑恶现象(尤其是邮政的)的抨击文章,如刀一般直指要害,读起来十分痛快!此后几年我和老周书信往来不断,一直到文献会的成立。
和老周的第一次见面,是文献会的筹备会,见面后我脱口而出不甚礼貌的“你是老周”,拉近了我和老周的距离,他对这称呼毫不在意,从此后我便这样叫了下去。那次的会议,我也确证了两个作者的问题,其实他们都是老周的化名,谐音“代言”、“代说”。
见面是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机会,无论是会场上和私下里。我也因此渐渐的了解了老周的脾性。他的耿直,无论说话还是写文章,都不喜欢拐弯抹角,有时候我和他私下里有什意见相左的地方争论,他的直率给我很大的压力;他的细致,这也许和他从事的党政工作有关,仔细看《徐州鸿雁邮刊》和《文献集邮论坛》会发现,他的文章脉络清晰,分类详细,很注重细节的表述。这个特点其实在他的发言和对藏品的整理上也都能体现出来,某年的理事会,他的脱稿发言甚至让我有“这个老头还真啰嗦”的感觉;他的犀利,我原来只知道这是他写抨击文章的风格,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了解到他所在单位的情况后,才知道这根本就是性格使然(老周所在单位改制,其间颇多周折,老周作为职工方面的负责人,和资方有过不少犀利交锋,为职工维护权益)。老周这样的性格,或许和现在的社会有些脱节,但却很合我的脾性,也因此我们的交情愈加深厚,无所不谈。
我知道老周的身体有恙,是他来南京开会,住在我家的时候,他告诉我因为心脏问题差点就“过去了”。医生告诉他手术虽然成功了,也可能超不过一两年。我没办法说什么,但此后留下一个心病就是每次会里活动的时候,我都会留心老周到没到。因为每一次见面,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因为知道老周的情况,我很郑重的问过他以后如何处理邮品、文献。因为他的子女对此并无太大兴趣。他只是对我说趁着身体正常还想再坚持几年,以后的事还没考虑这么多。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考虑过身后事,但我知道,他根本放不下他为之痴迷的集邮!
前些天和老周的电话,音犹在耳。不过数日,却已阴阳两隔。知道他离去的消息,我并不惊讶,因为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我真正痛惜的,是失去了一个最耿直、最坦率的忘年之交、失去了一个最真性情的邮友、失去了一个代表文献会学术研究风范的会员。
我希望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带去我最深切的怀念。带去我心里流过的点点清泪。
安息!我的老周,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