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系列邮票选材的思考

2011年发行的新邮里面，有一套“ 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三） ”纪念邮票，这是为纪念中国共产党诞生90周年而专门设计发行的系列邮票，也是今年纪念邮票发行的重点之一。目前发行的众多系列邮票当中，唯有此系列属于重大政治题材，理所当然地引发广大集邮者及社会各界的密切关注。了解和认识这套系列邮票的设计发行特点，有助于我们重温党的90年历史，深刻认识其发行的重要意义，更好地实现宣传党的历史的目的。
    一、重温历史，教育后人
    邮票是国家的名片。纪念邮票开设“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系列，始自2001年，当时是作为建党80周年纪念活动的一项重要宣传内容。发行的纪念邮票表现了5位早期领导人：王尽美、赵世炎、邓恩铭、蔡和森、何叔衡。而后，建党85周年的2006年，发行了此系列的第二组，表现的5位领导人是：高君宇、王荷波、苏兆征、彭湃、邓中夏。2011年建党90周年发行第三组，表现的5位领导人是：陈延年、张太雷、罗亦农、恽代英、项英。
    发行这个系列邮票的目的，一是重温历史，总结经验；二是弘扬光荣传统，教育激励后人。根据已知的资料，邮票上的这些历史人物，都是选取的上世纪二十年代革命战争时期的“早期”形象，目光炯炯，英姿飒爽，有着独具的个性气质和鲜明的时代特征。他们的英雄故事被广为传颂，他们的业绩、他们的思想、他们的奋斗精神，值得后辈们很好地学习和发扬。他们的不凡经历综合起来，实际上就是一部鲜活的党的早期革命斗争史。发行纪念邮票，的确是非常有效的纪念方式之一。
    二、范围明确，标准清晰
    从邮票的名称分析，“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的“早期”，并非党史研究范围里确指的某个特定年代。它只是为了适应邮票发行而选择的一个泛指性、意向性的概念。通过已经发行的这三套系列邮票，我们可以作出判断，这里说的“早期”，应该是指中国共产党的初创时期和她最初投身的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也称北伐革命或者大革命）时期。具体来说，大致就是1921年至1927年前后的这段历史时期。
    坚持正面宣传，是纪念邮票选题的重要原则之一。根据已经发行的此系列邮票观察，能够列入纪念邮票的“领导人”应该具备两个基本的条件：一是当年在党内担任过一定的领导职务，或领导过比较重大的革命斗争，或对党的建设作出过重要贡献；二是他的一生贡献给了所奋斗的革命事业，是光彩的一生。眼前的这15位革命家，绝大多数牺牲在革命战争的战场或者敌人的屠刀下，光彩照人，可歌可泣。其中高君宇、苏兆征和王尽美三位，是因病去世，高君宇时年29岁，王尽美只有27岁。
    上述15人当中，项英的确认十分耐人寻味。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项英在党史中的出现，是个犯有严重错误的中共中央东南局书记、新四军副军长兼政委。进入改革开放时期后，经过对革命历史的重新研究、重新认识，最终给予项英以比较客观公正的评价。如今他终于以“党的早期领导人”的光辉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
    由此说明，这个系列里人物不是一成不变的，是随着人们认识水平的提高和历史研究的不断深入，在不断进行着调整和丰富的。
    三、人才济济，队伍壮观
    面对上述15位党的早期领导人的英名，人们自然而然会提出问题：其他一些著名的历史人物是不是也属于“早期领导人”的范畴，如毛泽东、周恩来等等？他们该不该进入这个系列邮票呢？对于前一个问题，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对于后一个问题，从目前已经发行的三组15位人物的情况观察，“党的早期领导人”系列邮票，显然是特意为一批没有专门为之发行过纪念邮票的“早期领导人”来安排的。
这是个值得认真研究的问题。
    客观地讲，“党的早期领导人”是一个人数众多的革命群体。很多已经发行过纪念邮票的领袖人物，同时也是党的“早期领导人”，甚至是更为重要的“早期领导人”，如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刘少奇等，老少皆知，毋庸置疑，这是我们多年教育和宣传的结果。不过，为他们发行的纪念邮票，并没有仅仅从“早期领导人”的特定角度立足，而是从“领袖人物”这个更为宽泛的视角进行展示的。他们出现在邮资票品上的形象，真正属于“早期”的毕竟十分有限。如毛泽东，J97“毛泽东诞生90周年”邮票的第一枚，是1925年的中年毛泽东。周恩来，特种邮资片TP5“周恩来故居”4-1、4-2邮资图上的肖像，是属于“早期”的。朱德，特种邮资片TP6“朱德故居”4-1邮资图上的肖像，是属于“早期”的。李大钊，J164“李大钊诞生100周年”，全套两枚票都属于“早期”的。李立三，1999-17“李立三诞生100周年”，第一枚是“早期工人运动领导人”。邓颖超，2004-3“邓颖超诞生100周年”第一枚是“妇女运动先驱”。陈云，2000-12“陈云诞生95周年”第一枚是“五卅运动中的陈云”。叶剑英，J138“叶剑英诞生100周年”第一枚是“峥嵘岁月”。以上一共涉及8人10个邮资图。
    对于另一些发行过邮票的领袖人物，人们就不大容易从邮票画面直接认知他们曾是党的早期重要领导人。如刘少奇、任弼时（图1）、邓小平、方志敏、董必武、林伯渠、瞿秋白（图2，J157“瞿秋白诞生90周年”的两枚邮票，表现的只是“报人”和“文学家”的形象）、叶挺、李维汉（八七会议上与瞿秋白、苏兆征组成中共临时中央局， 曾经因与瞿秋白共事一度受贬低）；还有李富春、彭真、薄一波；还有女中豪杰向警予（图3）、蔡畅，都属于党的“早期领导人”群体中杰出的一员。这部分一共涉及14人。
    既然系列邮票展示的是“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而非“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部分）”，那么为了给后代、给历史一个准确完整的概念，有必要调整原有选材的视角，全面审视“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所应涵盖的范围，将上述提到的22位已经发行过纪念邮票的领袖人物，以适当的方式再现于“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系列邮票。  
    四、加强研究，不断完善 
    “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系列邮票的发行并没有结束，还将作为一项重点工程继续开展下去。我们希望，对一些曾经有过争议、但确曾影响重大、贡献重大的历史人物，应该根据研究工作的不断深化，根据有关政策的调整完善，及时加以确定并正式列入这个邮票系列。
    首先，人们关注的就是陈独秀（图4）。在中国近代史和中国共产党历史上，陈独秀占有非常重要、无可替代的历史地位。毛泽东曾经评价陈独秀“创造了党”。由于陈独秀后来犯有严重错误，晚年又有许多引发争议的举动，党的历史决议也曾作过明确结论，所以长期以来对他的形象是基本否定的。
    然而，随着改革开放以来社会认识水平的逐步提高和各方面研究工作的不断加深，对于陈独秀的评价已然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第一，对于有些关键性史实的认定，大家已经取得了一致共识。陈独秀在1919年6月、1921年10月、1922年8月、1932年10月曾经四次被捕，先后坐过北洋军阀政府、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国民党政府的监狱，始终正气昂扬，铁骨铮铮，绝不向敌人屈膝。抗战期间，投靠了国民党的张国焘专门约见陈独秀，动员他一起投靠国民党，却遭陈独秀拒绝。陈独秀保持着良好的晚节。第二，1991年出版《毛泽东选集》时，对于“陈独秀”的注释作出了相应改变，原先的“取消派”、“反革命”、“叛徒”之类帽子被摘掉；对托派的注释也发生了相应变化，认为把托派与汉奸相提并论是错误的。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编辑发行的《中共党史人物传》，前50辑收录了600多位人物，里面始终没有收录陈独秀。1994年出版的第51辑，陈独秀终于出现在该书的第一篇。2001年，为纪念中国共产党诞生80周年而推出的《中国共产党简史》等官方史书（包括2002年正式出版的《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放弃使用陈独秀为首的党中央“推行右倾投降主义路线”传统说法，只维持“右倾机会主义”的结论。  
    2010年，中共中共党史研究室副主任、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研究会会长石仲泉，在8月发行的《瞭望东方周刊》谈到陈独秀时明确指出，“尽管大革命失败他负有领导责任，但他是新文化运动的旗手，是五四运动的总司令，是中国共产党的缔造者，是党的一届到五届的领导人，这些功绩是要肯定的，他是个正面人物，不是反面角色。”
    因此，一旦条件成熟，陈独秀作为“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出现在系列邮票上，不是没有可能。
    其次，谈到这个话题时，人们自然还会联想到党的一大的13位代表，有谁还有资格进入这一系列邮票呢？
    第一位是李达，他是早期革命活动家。1923年秋，由于在党的有关政策问题上与陈独秀发生激烈争执，李达中断了与陈独秀主持的中共中央的联系。以后的20多年中，李达虽然从组织上离开了党，但思想上一直没有脱离马克思主义。他继续投身于党领导的革命事业，一直坚持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宣传教育， 1966年8月病逝。党史专家胡乔木评价说，李达是我党杰出的马克思主义宣传家、教育家、理论家、著作家, 他是多方面的学者。李达是中国共产党的发起人之一, 也是我们党早期的领导人之一。2010年10月5日《 人民日报 》发表以“马克思主义的忠诚战士”为题的长篇文章，纪念李达诞生120周年，作者是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文章明确，李达是中国共产党的重要创始人之一，为早期党的活动作出了重大贡献；作为党中央分管宣传的领导人，为党的宣传事业作出了开创性贡献。所以，李达进入这个系列邮票，只是个时间问题。
    陈潭秋，无产阶级革命家，革命烈士。进入这个系列邮票应该没有问题。
    李汉俊、刘仁静和包惠僧三位，由于后来都先后离开了党的队伍，所以不太适合进入此系列邮票。李汉俊在大革命时期加入了中国国民党，1927年被军阀以“共党要犯”杀害。解放后李汉俊被追认为革命烈士。刘仁静，成为托派，后来投靠国民党，1986年任国务院参事；1987年死于车祸。包惠僧，大革命失败后脱离共产党，解放后任国务院参事，1979年病逝。
    张国焘、陈公博和周佛海，后来都走向反面，成为了人民事业的敌人。
    总之，“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系列纪念邮票的发行，是个十分重要、非常特殊的系统工程，选材工作必须非常严谨、非常肃认真，一定要做到对历史负责、对子孙后代负责。我们殷切期待她设计圆满，发行成功。

    参考文献：中央党史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
    张红《陈独秀评价之变迁》 载《北京党史》201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