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頫《竹石幽兰图》卷赏析

克利夫兰博物馆藏赵孟頫《竹石幽兰图》卷

　　朱绍良

　　克利夫兰博物馆藏赵孟頫《竹石幽兰图》卷，纸本，水墨，款署“竹石幽兰”。落款：“孟頫为善夫写”。钤印：“赵氏子昂”、“松雪斋”朱文印，“天水郡图书印”朱文长方印。后纸题跋，元代及以后韩性等人二十八家题。收藏印：明代吴廷、杨明时，清代大收藏家梁清标等诸人鉴藏印鉴几十方。

　　首先，观察此幅赵孟頫《竹石幽兰图》卷，给人的感觉是绘画飘逸如风，笔墨挥洒自如，构图结构恰当。款识与落款，看似与赵孟頫书风大相径庭，疑似后添所为。经认真详查，款识与落款确为后添，墨气与绘画迥异，墨色也游离于绘画之外。其次，观察绘画作品，十足的赵孟頫笔触所为，用飞白勾画窠石轮廓，用撇捺笔划书写竹叶，用中锋逆笔迅疾书写兰花。正如赵孟頫所言：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需八法通。若也有人能会此，方知书画本来同。

　　由于此幅作品断开，似有拼接痕迹，款识后添当为后人重新题写。“孟頫为善夫写”，推论是为顾善夫而画。展览方图录结论：据清代程祖庆《吴郡金石目》记载此幅作品赵孟頫题字：顾善夫以公至都，将南迁，用此纸求画，乃为作此图，子昂。新的研究结果已证实此卷并非《吴郡金石目》所著录的赵孟頫为顾信所画的那幅，两个题字亦不同。

　　展览方认为，这幅赵孟頫《竹石幽兰图》卷，上面虞集题诗，与《道园学古录》卷二十九中虞集题赵孟頫《兰石图》四首之一，还原了此幅作品的原貌。

　　笔者查阅几位老先生的访美读画笔记，结论如下：纸本水墨。左右各拚一条，下部再拚一窄长条，由四纸拚成，在名家作品中为仅见。老笔纵横，至精之品。后有韩性、西夏昂吉、赵奕、仇远、虞集、陈基、姚广孝等题。又张渥题，字学赵，与上博访戴图上款字少异。此必真。

　　从绘画方面看，此幅《竹石幽兰图》卷，应属真迹无疑。但是，还要从文献上找到证据，展览方只从元末明初《道园学古录》虞集的诗集证实是赵孟頫《兰石图》。

　　为进一步找到贴近赵孟頫的时代，要从韩性、仇远、张渥等元代名人查找。经查仇远在自己《山村遗集》明确记载题赵松雪《竹石幽兰图》，仇远与赵孟頫同属一个时代，当然是最可信的著录。元代名士顾瑛的《草堂雅集》卷十一记载于立题诗，《题子昂兰石》虽然名不相同，诗文完全一致，题兰石也就是竹石幽兰。在元代顾瑛《草堂雅集》卷七，记载张渥《题赵翰林墨兰》，诗文也是完全一致，此幅绘画是描绘竹石幽兰，题墨兰字义上也可以相通。

　　至此，将赵孟頫《竹石幽兰图》卷出处，历代著录记载情况基本搞清楚了，还原一幅赵孟頫精彩作品的真相。在判断一幅古人的作品时，不能为某些瑕疵蒙蔽，而是找出事实真相。此幅作品明显有被割断痕迹，上面题识、落款又是明显后添，那就要去伪存真找出真相，不能湮灭一件优秀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