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代风靡一时的《花鸟画谱》

《花鸟画谱》中的鸟画法 《花鸟画谱》中点缀花蒂、花簇的技法 张大壮《牡丹图》（局部）

　　华远   

　　1960年代，上海中国画院曾组织画师编撰《花鸟画谱》一书，作者俱为当时的知名画师。时隔半个世纪，上海中国画院拣出旧稿，再次出版《花鸟画谱》，并于8月举办“笔墨传承——上海中国画院花鸟画谱特展”，这是深藏库房的珍贵画谱原稿第一次公开亮相，与画家作品突出个性特点相比，《花鸟画谱》中的画法，都是易学易懂、正宗正脉的技法，适宜于初学入门。

　　花鸟画在中国绘画史上，虽比人物画成熟晚，但是通过历代画家不断地创造发展，它很早就成为一个独立的画科。花鸟画的描绘对象，广义地包括人们生活中熟悉爱好的花木、禽鸟、昆虫、农作物和蔬果等。也有分别称作花卉、翎毛、草虫、蔬果等名目的，但一般通称为花鸟画。

　　在上海中国画院美术馆举办的“笔墨传承——上海中国画院花鸟画谱特展”(8月1日－31日)是一个颇有意义的展览。

　　1960年代，上海中国画院曾组织画师编撰《花鸟画谱》一书，以简明浅显的文字和规范清晰的图例，介绍花鸟画的基本技法，作者为唐云、江寒汀、张大壮、陆抑非、王个簃、孙雪泥、吴青霞、陈秋草等著名画师。上海中国画院副院长陈翔表示，1960年代上海国画院在京举办上海花鸟画大展时极为轰动，当时的画院汇聚了许多现代最优秀的花鸟画家，有“半壁江山”之美誉。其后画院开始组织编撰《花鸟画谱》，参与的画师均未留名，与画家作品突出个性特点相比，《花鸟画谱》中的画法，都是易学易懂、正宗正脉的技法，适宜于初学入门。此谱当年一出，曾经风靡一时，成为当时美术学院学生和书画爱好者们争相临摹的范本。

　　时隔半个世纪，上海画院拣出旧稿，重加编排，再次出版《花鸟画谱》，并同时举办“笔墨传承——上海中国画院花鸟画谱特展”，这也是这些深藏库房的珍贵画谱原稿第一次公开亮相。此次展出的70多幅作品均为院藏花鸟画珍品，除了《花鸟画谱》中收录的60幅图稿外，还有已故花鸟画家的代表作10余幅。《东方早报·艺术评论》本期特选刊画谱中之一小部分及同时展出的画师代表作，以飨读者。

　　花卉画法

　　画花卉的枝干应分木本、草本。木本苍劲，草本柔嫩。

　　枝干的姿势，大致分上挺、下垂、横斜几种。其中有分歧、交叉、回折等不同。分歧中又有高低疏密，交叉中又有前后向背，回折中又有俯仰盘旋。发枝安排，要避免显著的十字、井字、之字等形状。

　　不同木本的枝干，其表皮纹路，应该用不同的皴法来表现。例如桃、桐的皮宜横皴，松皮宜鳞皴，柏皮宜纽皴，紫薇皮宜有光滑的感觉。另外，像牡丹等是落叶灌木，从老干发出嫩枝，方始着花，而嫩枝的画法接近草本。

　　画草本茎(枝梗)的笔要滋润，不宜干枯，方能表现出柔嫩而水分多的质感。蓼花、秋海棠的茎有节，但与石竹不同，要画得比较肥泽多肉。

　　木本老梗宜用墨或墨赭画，嫩枝多绿色；而草本往往绿中泛红。

　　画叶先要注意它的自然生长形态。叶有对生的，如石榴、绣球、丁香、栀子等；轮生的，如夹竹桃等；互生的，如棉花、向日葵、牡丹、山茶及瓜类等；簇生的，如松、桧等。

　　叶形有尖、团、长、短、分歧、缺刻、针状等不同。画叶一般从叶身画起，也有从叶柄画起，如何落笔，视顺手与否而定。

　　叶的正、反、平、侧姿态变化很多。一般正叶宜深，反叶宜淡，嫩叶叶尖带红，秋叶叶尖带赭。

　　叶筋(即叶脉)有并行、网状等分别。勾筋先勾总筋，分出正反平侧，再勾小筋。写意画法有时只勾总筋，不勾小筋。勾筋用笔宜劲挺流动。

　　叶柄有长短不同，要注意叶叶着柄，柄柄着枝，掩映得势，方有生气。

　　禽鸟画法

　　画禽鸟首先应识别形态，掌握其不同特征和共同规律，这样在观察时易于记忆，离开时有助默写形象。禽鸟是卵生动物，其体不离蛋形，形态特征有关于飞鸣食宿等不同习性，而突出表现在嘴和脚两个部分。

　　禽鸟嘴形和它们所吃食物的种类有关，喜食谷粟类的嘴，短厚有力，利于剥壳；专食昆虫的嘴，显得扁阔；较长而尖的嘴，则爱吃果实和昆虫；善于捕食鱼类的水禽，其嘴细长；钩形的嘴，多属猛禽，强而有力，能啄食小动物。鼻孔生于嘴上，一般有毛三对至五对；猛禽的鼻毛长而劲挺。

　　禽鸟的头形也与嘴形有关，大凡头扁的嘴也扁，头尖的嘴也尖，头圆的嘴则短，而幼鸟的头和嘴，在和身躯的比例上，都比长成的鸟显得大一些。

　　禽鸟的脚，身体小者细而硬，宛若钢丝，身体大者则较粗壮。猛禽的趾爪，好像铁钩，利于捕抓小动物，游水的水禽，趾间有蹼，涉水的胫部较长；而鸡的脚则有距。脚皮组织大都似鳞状，作工笔画时应该画出。

　　禽鸟将飞，尾巴先动；飞翔时，脚短的蜷缩于腹部，脚长的则拖出尾后。而嘴长的禽鸟，其脚一般也较长。

　　此外，禽鸟的眼眶，通常较大，显得灵活有神；而猛禽的眼珠较大，显得威武不凡。眼有眼皮，睡时自下向上合起。

　　画禽鸟起稿，可先勾一蛋形的身躯，前圆后尖，再按所要表现的姿态，加头部、翅部、尾部和脚部。成稿后再循序下笔。一般先从嘴画起，其次勾眼眶，补头顶，添上颈，画背部，然后再画翅翼、尾巴，接着画颔、胸、肚，最后画脚胫和趾爪。但也有先画背部，再画头部，然后画翅、尾、颔、胸、肚和脚爪的。这种画法，每每不先起稿，头部可以随意安置，姿态容易灵活掌握。惟须于技法十分熟练后，方能运用。

　　画禽鸟的嘴，主要分三笔，先画上颚和下颚中间一笔，再补上颚和下颚各一笔。中间一笔最长，一般上颚为中间一笔的二分之一，下颚为中间一笔的四分之三(这个比例，嘴较长的禽鸟不适用)。以上三笔用墨应较浓。眼睛在上颚之后，嘴部中间一笔之上。眼眶用浓淡适中的墨勾成后，以浓墨点睛，要乌黑有神。画头顶至颈部，自上颚底部开始，背部近于半圆，要丝毛，其形好像蓑衣。用笔须尖锋下去，中间稍重，再提笔轻收，常出尖锋；先疏松逐渐加密，方能显出毛羽茸茸的样子。画翅和尾，一般用浓墨，翅的梢翎只需四五笔，以近肚的第二笔为最长，其他几笔顺序缩短；尾只需两三笔，长短差不多。翅、尾的笔与笔之间，应排列紧密，看去几乎没有空隙，但仍须见笔，不能太并混。颔部可用一笔画成，一般不须丝毛；而胸和肚，有些须要丝毛，方法与背部相同，墨色应较背部为淡。如果鸟肚是白色的，可用淡墨勾框，不必丝毛。一般善飞的禽鸟，腿部短小，稍丝数毛即可；家禽的腿较壮，应画得具体一些。脚爪的颜色较深，一般用浓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