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人们生活的普通模式便是男耕女织,是以对于每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来说,女红都是必须勤加学习的基本技艺,也是体现古代女性贤淑与否的重要评判标准。女红,亦作“女工”、“女功”,或称“女事”,属于中国民间艺术的一环,多指女子所做的针线活方面的工作。举凡妇女以手工制作出的传统技艺,像是纺织、编织、缝纫、刺绣、拼布、贴布绣、剪花、浆染等等,就称为“女红”。中国女红是讲究天时、地利、材美与巧手的一项艺术,而这项女红技巧从过去到现在都是由母女、婆媳世代传袭而来,因此又可称为“母亲的艺术”。古典名著《红楼梦》第五十二回“勇晴雯病补雀金裘”,就是“女红”的一个经典故事。生就一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模样,偏有一双夺天工的巧手,临危不辱使命,终化干戈为玉帛。晴雯的织补本领,是大观园的女中状元,当之无愧的“女红”高手。
若要称为女红高手,必然针线不离手,是以古代女性深闺之中都有剪刀、熨斗、针线盒、顶针、量具、绕线板、针拔、刮板、喷水壶、绣花棚架、针线篓等,可惜的是,岁月流转,这些妩媚的器物都早已淡出人们的生活,被人们遗忘甚至抛弃,即使是作为收藏品,也是藏在深闺无人识了。
其实,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作为“女红”文化的载体,“女红”用具自有它独特的魅力,与深厚的社会文化一脉相承。只要是其他艺术品、日用品上能反映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在“女红”用具上一样有反映,比如笔者最近所见的几个清代铜蝉针囊。
蝉性高洁,一直被传统文化艺术品所钟爱,无论是具形还是纹饰,都有许多耳熟能详的物件。而铜蝉针囊在当时也是比较常见的,它们一般长约一到两寸,铸制成蝉形,其头部双眼颇为惟妙惟肖,而翅羽刻画也较为传神。此类铜蝉中部可以分离,两部分套合的中空部分,即为存放绣花针的地方,十分精巧。且铜蝉头部双眼部分有两孔,可以串联丝线等物使之不易脱落遗失。
以收藏的价格考量而言,这类铜蝉并没有多大的升值潜力,因为其材质和工艺都是民间风味,且数量巨大。但作为体现民俗特色的收藏品,却有十分重大的民俗意义。从技术上讲,女红属于传统手工艺,其作品无不渗透着广大劳动妇女的真情实感;从文化上讲,以针囊为代表的女红艺术由底层的劳动者创造,无拘无束,率真自然,以其“淳风之美”哺育了其他上层艺术,因而成为民族文化的基石。
当然,清代铜蝉针囊作为饶有意味的收藏物件,体现的是一种闺房之美和民俗之美,也有豪门巨室以珍贵材料制成的精美针囊,如以金银、烤蓝、珐琅、镶嵌甚至雕镂等工艺制作而成的针囊,则无论在材质上还是工艺上都更胜一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