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骨有独立的收藏价值

　　姜维群

　　一说到手中的扇子，一不是蒲扇，二不是团扇，而是折扇。折扇从两个渠道可以看出升温升值的信号。一是拍卖市场，扇子拍卖专场全国一个接一个，而且拍价全面飘红；二是折扇市场高档新扇骨千元以上万元以下的扇骨畅销。仅以天津鼎天国际拍卖会为例，2013年秋季拍卖会搞了“清风徐来百扇专场”，异常火爆，拍卖成交在90%。马上鼎天国际在2014年春季又搞了“百扇专场”拍卖，更是火得一塌糊涂。值得注意的是，2013年的拍卖图录只是介绍了扇面的书画，而2014年的拍卖图录除了介绍扇面书画以外，又将比较特别的扇骨作以标注。不要忽略这个小小的变化，其实是在告诉买家，扇骨是有独立价值的。

　　近年来，年轻的玩扇一族异军突起，他们大都喜欢新扇骨，像湘妃竹、梅鹿竹、罗汉竹、芝麻竹他们很是喜欢。一身中式裤褂，手腕戴各式精致的手串，摇着折扇，别是一番景致。本市制作折扇扇骨最精到的张华兄弟扇庄，每到春夏秋三季定制扇骨须排队，有的需要等上一个月才能拿到扇骨，可见高档扇骨被热捧的程度。

　　折扇，兴起于明代，盛兴于清代，在民国初年达到顶峰，在那个时候，文人雅集友朋厮会，手中不拿一柄折扇就失之于文雅。在民国时期留下的照片中，尤见这种盛景。扇子拿在手中，不是为驱炎逐热，而是时尚，是装饰。这很像那时的眼镜和手杖，戴眼镜未必是近视眼花眼，其显示的是时髦是文雅，正如一首北京当年的竹枝词所言：“眼镜戴来装近视，让人知是读书人。”手杖当年也是如此，并非是腿脚不灵再找一个支点，而是用来作为绅士风度的“道具”。若说眼镜、手杖是欧风东渐，那么折扇的时尚实属华夏文风了。

　　玩扇是中国人的专利，而真正让人眼花缭乱，赞叹巧夺天工技艺的是扇骨的制作。一般认为折扇由日本发明传至高丽，再由高丽作为贡品传到中国，这些是否为定论暂且不论，仅从三个国家留存下来的折扇看，日韩两国的折扇至今几百年一贯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而在中国，折扇的扇骨于窄骨扩张为宽骨，由小骨不到十根增添为十几、二十几和三十几根之多；从材质上看，由最初的松木、桧木做骨，又把黄花梨、紫檀、乌木等多种名贵木材引进过来，再将各种竹子精心制作，从而形成扇骨的竹子家族，至于兽骨、兽角、象牙、玳瑁，都可成为扇骨的材质；从雕刻等工艺上看，各类深浅雕、透雕、立体雕，各色漆雕、漆画、镶嵌，都用来服务于扇骨的美饰。所以说，扇骨蕴藏着中国精湛的各色工艺，有着一批手艺绝伦的艺人工匠。正因为有如此之美如此之雅的扇骨，才有那么多的文人雅士追捧跟风。

　　折扇由两部分组成，即扇面和扇骨。扇面是扇面，扇骨是扇骨。先说扇面，扇面一般正面请书法家来书写，中国人最崇尚汉字，譬如说，裱一幅书画合璧的画轴，书法必须放在上，画必须在下，画的名头再大也必须放在书法之下，否则会贻笑大方。折扇扇面如何区分正反面呢？洒金有装饰的应为正面，如是素面，看夹印在扇面里的扇庄名号，正字一面为正，反字那面为背面，以此区分。凡画家画扇必须先看明白正反面，如无特殊要求情况下画在正面，就是僭越坏规矩，就是露怯不懂。

　　说罢扇面说扇骨，折扇扇骨各个部分都有专用名称，首先扇骨分为大骨(也叫大边)和小骨(也叫心子)两大部分，大骨又分上板，即上半部用于雕刻装饰而用，还有下板，此部位是拿握用的，最下边叫扇头，穿结扇钉而用。小骨也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叫心梢，穿入扇面中，下半部叫下梢。买扇骨一定注意小骨有没有折损，即使是成扇也要打开扇子，迎着阳光照一照，看看是否完整无缺。

　　扇骨的材质一直以竹子为主，据《万历野获篇》记载，在明代“吴中折扇，凡紫檀、象牙、乌楮，俱目为俗制，唯以棕竹、毛竹为之者，称怀袖雅物”。到了清代，扇骨选材开始拓展，诸如象牙、玳瑁、兽骨，鸡翅木、檀香木及各类斑竹都做扇骨，近年来各种新材质，如海南黄花梨、巴西绿檀、白牛角纷纷加入扇骨家族，呈现出有清以来的大繁荣。

　　在这些材质之上，历代工匠逞才思斗机巧，利用刻刀刻出一个美不胜收的大千世界，各种刻法刀法尽在其间，除此之外，各类工艺也引入其中，像嵌螺钿，嵌八宝、波罗漆、紫檀嵌银丝、乌木嵌银丝、雕漆、髹漆等。另外，在扇头上也令人叹为观止，扇头从最初的正圆头、方头、平头、尖头，经过百年的发展，竟有各种头型百余种，如和尚头、玉兰头、梅花头、橄榄头、葫芦头、燕尾头、竹节头、葵瓣头、云头、雁首等。即使是扇头上的扇钉，工匠们也没忽略。扇钉本是一个将扇骨穿钉在一起的轴，使之既聚拢又开合自由。日本、高丽时的扇钉以银、铜为之，唯有中国折扇发明了用牛角做扇钉，既有韧劲，又经久耐磨，同时还不伤扇骨。牛角钉分黑牛角和白牛角两种，黑牛角烫出的扇钉乌黑匀圆光亮，像一只臭虫趴在那儿；白牛角烫出的扇钉四周白，中间有一黑圆点，俗称“老鼠眼”。此外还烫出各种“花钉”，如寿字钉、卍字钉、太极钉等。还有在扇钉外镶贴其他材料，如铜钉、银钉、玉钉等。此钉虽微，却关乎扇骨的品相，所以玩扇之人不可忽略之。

　　把玩是一种玩味，收藏是一种意识，如果这种意识以理财赚钱为主，很难赚大钱。如果把把玩放在赚钱之上，能得大利。为什么？比如说扇骨，从上世纪90年代末，特别是进入新世纪，价格高歌猛进，以盈利为目的的收藏早就出手转让别人了，哪能等得到今天。古玩行中有这么八个字：一买就赚，一卖准赔。再解释一下就是，只要东西对，不是伪作赝品，买到手的古玩肯定逐年升值。在升值情况下如出手卖掉它，当时看是赚钱了，然而再过五到十年，卖出去的那件肯定又升值，一比较，“赔了”。而擅把玩者是轻易不出手的。

　　收藏首先必是爱好，于是就痴迷就钻研，就节衣缩食不顾一切地去买，而且买到手后欣赏、把玩。在扇骨收藏上，喜欢折扇的人越来越多，固然，旧扇骨好，但毕竟数量有限，于是一批人把注意力集中到新做的扇骨上，于是催生了南北方的一批制扇大家，也热了天津的折扇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