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 沙伟
两宋时期,中国书画艺术臻于全盛,但到了元代初期,文人画因以汉人为主体,故受到蒙古人的冷落与非议,只有赵孟是许许多多汉族士人中的“特殊”人物,其特殊的地位,源自他天资出众、博学多才。正是由于他的特殊突出贡献,才使得元代画风由此开创了崭新的局面。
赵孟頫(1254~1322年),字子昂,号松雪。宋太祖赵匡胤的十一世孙。作为元代著名画家,中国楷书四大家之一,他是罕见的全才,尤以书画成就最高。书法以楷、行著称于世,被誉为“元人冠冕”。绘画方面,他不仅提出了“作画贵有古意,若无古意,虽工无益”的主张,还开创了“书画同源”的美学新理论。
元代文人画家中,赵孟可谓精通各种绘画题材的“多面手”,山水、人物、鞍马、花鸟无所不能。尽管他鞍马画的作品影响不及山水画,但也足称翘楚,故有“元代赵孟、清代郎世宁、现代徐悲鸿”之说。
《调良图》 纸本白描,纵22.7厘米,横49厘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赵孟留存至今的鞍马画约有二三十件,分藏于内地、台湾以及美国等地的博物馆。他师承于唐代鞍马画较多,主要得益于韩幹。其代表作《人马图卷》就题有:“画固难,识画尤难。吾好画马,盖得之于天,故颇尽其能事。若此图自谓不愧唐人,也有识者许渠具眼。”并且还题有“吾自小年便爱画马,尔来得见韩幹真迹三卷,乃始得其意云”。
赵孟的鞍马画重视线描的遒劲、形象与质感的统一,除了笔墨清淡、着色不多以外,而且还具有以墨代色、敷染淡雅的特点。以他创作的《滚尘马图卷》为例,画面整个就是唐代鞍马画风的再现,其线描气韵生动,丝丝不苟。马的结构除线条之外,重在渲染。众所周知,作为游牧民族的蒙古人偏爱鞍马画也是性情所至,而赵孟此种规避了直现蒙古人鞍马窘境的唐风鞍马画,改变了元朝当时流行的鞍马画风格。这不仅体现了元代绘画的“仿古”风尚,而且还象征了博大精深的汉文化。
《古木散马图卷》 纸本白描,纵29.8厘米,横71.7厘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赵孟的鞍马画能充分把马的个性表现出来。他的画作既有细致精工的,也有简略豪放的,各有妙处。画中马的鬃、尾、四蹄,体量虽不大,却都是传神的重要部位,有“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之感。其笔下的鬃尾部分能收能放,有刚有柔,既能煽情造势,又可平衡画面。马的四蹄和蹄冠、球节处是不易下笔但又是见真功夫的部位,赵孟画这些部分时能够把线条归整组合,从马的屈腱到蹄甲,几乎垂直,由此达到了“趋意化”的升华水平。从他的鞍马画中,我们也能看出其所提倡的拙朴、静穆、高古的意境。
“文人画起自东坡,至松雪敞开大门”,这是明代文学家和史学家王世贞曾经说过的话。赵孟的鞍马画采用的是“以物观物”的画法,提出画马应该站在马的角度去观马,而不应该站在人的角度去理解马,只有这样,画出来的马才鲜活,才能体现马的天性。故他曾自诩:“吾自幼好画马,自谓颇尽物之性。”比如他创作的《浴马图卷》,尽管画面整体营造的是一种静谧、祥和的氛围,但是由于马的形态毕现,才给人以真实之感。再如他具有婉约之风的代表作《秋郊饮马图卷》,虽然画的是马与人和谐共处的画面,但是却给人带来无尽的遐思,形象地表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无言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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