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春秋：孙绳武与《高尔基传》

《高尔基传》

　　毛本栋 文/图

　　那天在旧书摊意外碰到一本《高尔基传》(葛鲁兹杰夫著)，店主可能觉得它太陈旧，只要了我两元钱。拿着这本被岁月风尘侵蚀而品格不凡的书，心头满是欢喜。之所以感兴趣，并非由于它是1951年时代出版社出版的“老平装”，具有所谓的增值潜力，乃是因为其译者“朱笄”——这个陌生的名字，以前从不知道有这样一位俄语翻译家。

　　几番查找，在2002年6月21日《贵州日报》上看到一篇文章，从中了解到，此“朱笄”乃是我国著名翻译家和出版家孙绳武先生的笔名。孙先生常用的笔名是“孙玮”，故而鲜有人知道孙先生曾译过《高尔基传》。

　　孙绳武先生已于今年6月9日去世，享年97岁。一时悲悼，惟借手中这本先生译著，聊寄缅怀之情。孙先生1917年生于河南偃师，人民文学出版社原副总编辑。曾翻译了白俄罗斯著名诗人库巴拉的诗集《芦笛集》，并与蒋路合译《俄国文学史》等。他是制订人民文学出版社第一个外国文学选题计划的主持人，组织编辑出版了享有世界声誉的文学大师们的作品全集、文集、选集，如《莎士比亚全集》、《泰戈尔作品集》、《列夫·托尔斯泰文集》、《普希金选集》等。他还是第四届中国韬奋出版奖获得者。

　　我对孙绳武先生翻译的这本《高尔基传》深爱不舍的另一个原因，是书中有斯大林、莫洛托夫等苏联领导人抬着高尔基的骨灰盒到红场去的照片(高尔基安葬在红场的列宁墓后面)。由国家元首亲自抬灵，即使不是史无前例，也是极其罕见的事情。书中还有一张绘图，图中列宁、斯大林、高尔基正在亲切交谈，给人印象深刻的是列宁的站姿：身子向右倾斜，右肘倚在高尔基坐着的椅子的椅背上，右脚着地，左腿交叉轻轻斜倚于右脚上，轻松随意，毫无架子。

　　这本孙绳武先生60多年前的译著，封面尚完好，书名、著译者名以繁体印在上端，出版社名印在下端，中间印有一张高尔基正做沉思状的木刻像，像的两侧以精美花纹饰之。内页已变得深黄，但无缺损。有插图十一幅，纸质上好，虽已泛黄，依然油光发亮，平滑如镜，类似于现今的铜版纸，但比铜版纸要薄很多。我把卷折了的书角轻轻抚平，有的居然就脆断了。这真是一本被岁月厚爱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