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造的文物缘何会卖萌

　　近年来，随着许多“萌文物”，如“愤怒的小鸟”鸮卣、“天然呆”陶卧羊、“小苹果脸儿”鸱鸮尊等在网络上的走红，很多人开始对古人的内心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们是如何看待“萌”的呢？他们的生活中也有“萌”的表现吗？古代山西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萌”呢？我们可以从很多方面来推测一下。

　　猜想一 古人眼里的啥是“萌”

　　古代汉语中并没有“萌”的概念，只有一些类似的形容，比如：“无赖”、“可怜”等。这些词语经常出现在古诗文作品中，用来描写古人所认为可爱美好的事物。

　　拿“无赖”来说，辛弃疾《清平乐·村居》中有一句，“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意思是“我最喜欢的顽皮的小儿子在河边卧着剥莲蓬玩”。这里的“无赖”就有调皮、可爱之意。人们厌恶懒惰者，但小孩儿的无赖在父母眼中却可爱至极。诗人着力于对“小儿”的描绘，“溪头卧剥莲蓬”形象地刻画出他无忧无虑、天真活泼的萌态。

　　同为可爱之意蕴，形容美好的女子时，古人的用词又为一变，如《孔雀东南飞》中：“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诗人用“可怜”一词点出了“秦罗敷”的美丽可爱，表达女子柔婉，让人心生怜爱之意。这一词在古人心里所激起的情感共鸣和“萌”在现代人的头脑中产生的映射不正相通吗？

　　古人关于“萌”的描写还有很多，描写可爱顽皮的小孩居多。李商隐《娇儿诗》中有一句言：“归来学客面，闱败秉爷笏。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说的是“儿子送客回来就学客人的样子，拿着阿爸的朝笏破门而入；有时嘲笑客人像张飞那样是大胡子，有时嘲笑客人像邓艾那样口吃”。寥寥数语写出了娇儿的聪慧灵巧和活泼天真，还带着点滑稽和恶作剧的成分。再如李白的《长干行》，“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大意是“我的头发刚刚盖过额头，在门前折花做游戏。你骑着竹马过来，把弄着青梅，我们绕着床相互追逐”。“骑竹马”、“弄青梅”将两小无猜之可爱情状深深地刻入人心。这样一对小儿女，这样一份纯净的情思，同样也激起了人们关于“萌”的联想。

　　猜想二 古人如何搞笑耍宝

　　虽然说“萌”的新意是网络时代的新生事物，但由它衍生出的可爱、搞笑之意能够表现出一种乐观旷达、幽默诙谐的人生观，相信这些是可以贯通古今的。

　　在现代人的印象中，古人一般都是文绉绉的，正襟危坐，严格恪守孔孟之道，但其实不然，古人的风趣也处处可见。这一点从古人所留下来的绰号中可见一斑。

　　唐文宗时，有个官僚名叫裴颜祺，官拜翰林学士。当时翰林院有个规定：日光照到甬道之第五块砖时上班。裴颜祺性懒，总是等到日光照到第八块砖时才到。所以古人戏称其为“八砖学士”，一顶迟到的帽子就这样被“文雅”地扣到了裴大人的头上。

　　北宋的寇准被封为莱国公，却无田园房舍，当时的诗人魏野写诗说：“有官居鼎鼐，无地起楼台。”寇准因此而得“无地起楼台相公”之称，诙谐中饱含对宰相公的称颂。

　　古人起绰号的真功夫，宋人庄绰在《鸡肋编》中也有所展示。建中靖国初，韩忠彦和曾布同为宋徽宗的宰相。韩忠彦是前朝宰相韩琦的长子，身材魁梧高大但生性淡泊；曾布也有来头，他是唐宋八大家之一曾巩的同父异母弟弟，身材矮小但个性分明。因为工作的关系，韩忠彦和曾布一同出镜的频率很高，他们一高一矮并列在一起的反差常常让人哑然失笑，于是，“龟鹤宰相”的冠名不胫而走。用“龟鹤”来形容曾布、韩忠彦，无论在形象上还是性格上都十分贴切，放在千年之后的现在，不也让人顿生“萌”意吗？

　　开个玩笑，起个绰号，也只是古人茶余饭后调剂生活的一味作料而已，但足以表现出他们性格中幽默可爱的一部分。

　　猜想三 老实厚道的山西人“萌”基因打哪儿来

　　山西很多古代事物中都存在着“萌”元素，细细想来，应该与山西独特的历史文化有关吧。

　　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山西又是多民族融合最彻底的地区。山西中北部历来处于汉民族与北方游牧民族交汇的地带。周初至春秋战国时期，山西人与戎狄比邻而居，尽管有纷争，但更多的是融合，正是在各民族融合中，晋国由弹丸小国发展成为霸业大国。秦汉至魏晋南北朝时期，匈奴、鲜卑、羯等族纷纷南迁，与汉族政权不断发生碰撞和纷争，在山西人的参与和支持下，这些民族在山西境内建立起许多地方政权，最后由北魏统一北方。五代十国和宋辽金元时期，前后有沙陀、契丹、女真、蒙古等民族在山西境内频繁征战和统治，山西再一次扮演了民族融合基地的角色。

　　在这几次民族融合时期，山西文化融入了很多外来文化，接收了很多新鲜事物，因此会有一些比较“萌”的文物留存下来。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制品中出现了很多写实主义风格的器皿，将一些动物形象塑造得活灵活现，看上去非常萌，尤以晋国铜器中的动物形状比较多。魏晋南北朝时期，汉族与周边少数民族的往来非常频繁，一些外来文化也经由海陆两条丝绸之路进入中国。现存的这一时期文物很多都具有明显的西域特色，比如北齐墓葬中出土的一些陶塑，完全不同于山西的本土文化，看上去会觉得新奇可爱，这些都是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交融的杰作。

　　“五千年文明看山西”，如此长时间的浸淫，加上独特的地域性和历史性，成就了山西特有的文化，这当中包括一些地名文化、语言文化等。山西的很多地名都有着悠久的历史，一个地名，就是一段历史，背后不乏有一些诙谐搞笑的故事。再加上山西人性格中独特的幽默，地名的表现方式也是多种多样。有以手工作坊命名的“猪头巷”“帽儿巷”，也有以附近建筑物命名的“姑姑庵”等。这些包含山西特有文化的地名，读起来会让人感觉很萌，很可爱。语言文化方面，山西方言的趣味性很浓，尤其是一些叠音词的使用。听山西人说方言，听起来真是很萌萌哒。

　　山西人还是一个富有独创思维的群体，外地人可能听过这种有趣的说法，“刀削面，像腰带；三轮车，倒着踩……”，南北风味面食和西餐种类很多，可刀削面确系独树一帜。太原和山西其它城市街头的三轮车，确有倒着踩的，启动时脚往后踩以推动前进。这些小细节，都能看出山西人独特的思维方式。正是由于思维的独特，山西人常常会做一些有趣的萌事。在历史古籍、奇闻轶事或者民间传说中，都不乏幽默搞笑的片段。这些有趣的“萌”名人，根植于山西乡土，他们的性格特点和思维方式必然与山西文化紧密相关。 本报见习记者 南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