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哺乳的艺术：给法拉奇上一课

关于哺乳的艺术，给法拉奇上一课

　　乔纳森·琼斯 

　　奈杰尔·法拉奇对于母亲哺乳的反感会让很多参观过5个世纪前的天主教教堂的人感到困惑。(编者注：英国独立党领袖奈杰尔·法拉奇日前在公开发言中表示妇女在公众场合哺乳不雅。)事实上，母亲哺乳是欧洲大陆艺术的一个重要主题，法拉奇的这番论调或许显示了其反大陆的逻辑。试问，英国独立党是否预备将所有有关哺乳的欧洲绘画遣返回大陆呢？

　　在英国国家美术馆的弗兰德斯艺术部分，有一幅1440年由罗伯特·康平(Robert Campin)的追随者画的作品，描绘的是圣母玛利亚在家中怀抱婴孩的景象。炉火温暖着室内的空气，玛利亚的身边躺着一本书，而她正在哺育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让·富盖(Jean Fouquet)在1450年的圣母子绘画有些与众不同。婴儿基督忽视了母亲的胸部，使其坦然地裸露在画面正中心的位置。这幅作品中，精神性的内容与物质性的内容形成了神秘而复杂的融合。

　　事实上，在所有圣母子的绘画作品中，都会直接或间接地涉及圣母的奶水。婴儿被放在膝盖上，因为他即将——或者刚刚——被喂食。其中一些作品将这一点表达得更加自然明晰。15世纪，欧洲艺术越来越倾向于现实主义的描摹，关于圣母哺乳的描绘也变得更加真实生动。罗吉尔·凡·德尔·维登(Rogier van der Weyden)于1435-1440年的绘画中，玛利亚在给孩子哺乳，她身旁的圣卢克正给她描画肖像。传统上来看，圣卢克为玛利亚所作的肖像是一切圣母像的原型，因为他是从生活中写生的。凡·德尔·维登将这一原始图像描绘成圣母哺乳的景象，艺术家将真实的母性视为艺术真实的试金石。

　　奇怪的是，五个世纪之后，有人觉得这一基本的人性瞬间让他觉得困扰。文艺复兴的巨匠都喜欢描绘这个瞬间，而今法拉奇想将其清扫到角落里。

　　列奥纳多·达·芬奇曾经着迷于人类本性，同样，他也对于时尚颇有研究。在他的圣母像中，他为玛利亚设计了一种衣装，可以巧妙地向耶稣袒露自己的胸怀。他的画笔既带着人性的温存，同样也有服装设计师的巧妙匠心。

　　最令人困惑的作品或许是乔尔乔内(Giorgione)的《暴风雨》(The Tempest，1508)，他笔下描绘的并非圣母玛利亚，而是一个一贫如洗、无家可归的妇女，她不得不在旷野中喂食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是什么将其驱赶出了城市？

　　也许，正是这些英国独立党人。乔尔乔内展示了母子最脆弱而美丽的瞬间。正视它吧，他说。■

　　(作者系英国艺术评论人，朱洁树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