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奴鲁鲁当代美术馆一瞥

　　聂崇正 

　　几年前，从滴水成冰寒冬的北京乘坐飞机，跨越时间变更线，到达接近赤道的夏威夷群岛，中间经历了种种差别，其中包括了时间的差别、地域的差别，还有就是温度的差别。夏威夷岛上的土著文化属于波利尼西亚文化圈。

　　在夏威夷州首府火奴鲁鲁(檀香山)市区迤北的半山腰上，面对蔚蓝色的大海，坐落一幢外观简朴低矮的建筑物，这便是1989年初才对公众开放的火奴鲁鲁当代艺术博物馆。博物馆的原址为一花园式别墅，主人是当地的一位实业家，同时他又是一位当代艺术的爱好者和收藏者。他将住宅连同住宅中收藏的当代艺术品都捐献了出来，使它成为一座对公众开放的博物馆。为了适宜作展览场所，便于观众的参观，对原住宅的门窗、墙面和灯光设施都重新进行了适度的调整和改造，展览室宽敞、明亮，一走进去就觉得十分亲切，尤其与在故宫博物院内高大的殿堂参观时相比较，自然而然会产生一种舒适、亲和及另类的感受。

　　展品大部分馆藏，也有少量从其他私人和企业收藏中商借来的。1980年代(即我们参观这座博物馆时)，中国大陆对于近数十年来欧美当代艺术的发展，完全处于“两眼一抹黑”的地步，当我们沿着指定的参观路线走了一圈后出来，就等于是上了一堂西方当代艺术史的启蒙课。

　　这些作品中既有完全抽象的画幅，也有按照“照相现实主义”理念创作的真人大小的具象到极点的人体雕塑，风格多样。

　　据该博物馆馆长介绍，这个当代艺术博物馆有一条十分特别的规定，凡是馆藏作品，创作完成达四十年者，一律将其拍卖，而用拍卖所得的款项，再购进新的艺术品。虽然这项规定遭到很多非议，但是博物馆仍将坚持这样做，以保持它引领时尚的“当代”特色。这样的做法，在众多各种类型的博物馆中，大概是很少见的。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博物馆都以藏品历史久远、藏品数量众多而自豪，像火奴鲁鲁当代艺术博物馆这项规定，可谓独树一帜。我们还参观了博物馆的库房，占地不大，但利用率很高，所有藏品的有关资料均输入电脑，一目了然。陈列室和库房角落里都安装了一种气体罐，如果出现火情，会自动施放一种对人、物均无害的气体，在数分钟内将火苗扑灭。

　　参观“火奴鲁鲁当代艺术博物馆”的过程就像刚下飞机，将羽绒服一下子换成短袖衬衫，突然、强烈，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作者系故宫博物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