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蔡树农
认识青田石雕研究院院长夏可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去年下半年他携他的朋友林一平等到杭州西泠印社美术馆举办“国宝灯光冻”印石展暨同名研究专著首发式才算完全对上号并交上了朋友。
青田灯光冻石是“中华印石三宝之一”,肇自明朝,青田石就推动中国篆刻艺术文化革命,大批文人篆刻家以缚鸡之力驾驭“听话”的青田石,复兴绝艺,流派纷呈,使得篆刻艺术可以和诗书画并驾齐驱,印材的石时代为篆刻艺术的繁荣与独立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是青田石,“田黄易得,灯光难求”,上好品味的青田石即使不是灯光冻也是质地温润,手感宜人,深获文人篆刻家群的点赞。随着当代篆刻艺术的空前发展,印石资源过度开产造成资源濒临枯竭,青田、寿山、昌化三地的传统印石宝藏岌岌可危,天价印石的诱惑让商业代替了价值的判断,让市场迷失了应有的方向,很少有人愿意做一些印石文化的宣传推介传播活动。“遗憾的是,当天下的印人大都将目光移向青田石的时候,青田人却没有将‘灯光冻石’的研究和宣传深入下去。以致当福州人在1933年写出《寿山石谱》,1934年写出《寿山石考》,1935年写出《寿山印石小志》的时候,青田石的研究却是动静全无。”中国文化部艺术品评估委员会委员王敬之这样描述青田印石的研究宣传状况。夏可承总策划、林一平撰著的《国宝灯光冻》“既注重科学依据,又结合前人总结的经验,还融入作者个人的探索和借鉴学习的实践中形成的感悟”,全面证述了关于灯光冻颜色的剖析、矿区的分布、等级的划分等举足轻重的问题。难能可贵的是《国宝灯光冻》一书图文并茂,很多即是青田石雕研究院院藏珍贵印石,其中百枚灯光冻石做成的一套“百枚灯光图”,百钮各异,有天上飞的、有地上行的、有海上游的,加其它博纹、花果类,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著名作家黄亚洲有诗《关于“灯光冻”的思索》:“我每次送人书籍,都敲上自己的印章,这就是我的灯光,微弱,但精致。不管怎么说,要感谢青田的石头,它让我毕生的坚硬,有了光泽。”
春节前,夏可承打电话要我去一趟青田,说有“宝物相示”,我猜测是看石头不会错,等赶过去实地察看,见是一块毛坯重达409公斤的葡萄冻,它属于青田石的珍稀品种,用作印石章料亦颇奢侈,最不容易的是这么大件,而且打磨后证实质地上乘,几十年碰巧一遇。据称是捡漏,仅看外表,根本无法预想内在的世界,而这种发现的惊喜正是他和几个火眼金睛的伙伴打磨“宝石”的过程中越来越强烈的。按常规,葡萄冻花纹类似葡萄,“冻葡萄”不用太大构思便是天然理想的葡萄山巧雕什么的。然而,面对天降奇宝,夏可承和他的伙伴把中国龙、长城、祥云、明珠等符号引进,以“龙珠万象耀东方”的理念颠覆葡萄冻雕葡萄山庆丰收的习惯思维,有了鲜明的时代特色,吻合盛世出珍异的逻辑。中国石雕工艺美术大师倪东方闻知后,高度评价,嘱咐要认真搞好创作,要对得起精美的石头。
欣赏了“特大号葡萄冻”,再去青田石雕研究院陈列室把玩晶莹剔透的“百枚冻光图”原石印,心生感叹:如果没有夏可承以及像夏可承一样用心的青田石的发现者、守望者、耕耘者、宣介者,青田石头文化会有今天的辉煌吗?
灯光冻、葡萄冻说到底无非是好玩的石头,真正有体温的是赋予石头以灵魂、以故事、以美感的艺人、文人、匠人。家有章而顺,人藏石而雅。佳石如佳人,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