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市文物部门表态:是否顾兴祖墓的神道石刻还需论证,但肯定会先保护起来
明城墙、明故宫遗址、明孝陵……明代在南京留下的文物遗迹是除了民国以外最多的。而其中明代神道石刻也是历代石刻中,占比最大的。昨天,@城市记录者方青松爆料:他在南京小行街一带发现了文臣、石羊两件残破的明代神道石刻。方青松希望,新发现的明代神道石刻应立即得到切实保护,“不能再暴露在垃圾堆旁了!”
江南时报记者 黄勇/文 秦怀珠/摄
爆料:垃圾堆中的“意外惊喜”
“安德门附近的古华严寺一带正在拆迁,本来是想去看看那里的。”经常参与南京文物巡查的中国古迹遗址保护协会会员、南京城市记录者方青松,向江南时报记者回忆说,发现新的明代神道石刻,实属意外收获。“看完华严寺拆迁现场,除了大量柱础散落没人管之外,总体没有大问题。就心心念念想到了位于小行街的明镇远侯顾兴祖的墓葬。”
方青松说,顾兴祖的墓葬位于南京药械厂内,刚开始进大门,在中建绿化的一块区域找到了南京市级文保单位明镇远侯顾兴祖的墓葬,“除了文保碑,龟趺(fū)很有看头,旁边则是倒伏的神道碑残碑一截。”
准备往回赶的时候,方青松撞见了厂里的一位老员工。“周边有无其他珍贵的文物?”询问并在老员工的指点下,方青松在厂南院的西墙边发现了意外的惊喜。
他看见在一处瓶子、泡沫的垃圾场旁,躺着一处石羊,与底座相连的身体较为残碎,而一旁残块很有可能就是石羊的头。旁边的一个坑里的发现更是让他来了精神——一尊“侧着身子”的人像躺在坑中。“我用木棍捅了一下,人像的头已经没了,但从衣服的纹饰来看,应该是个文臣的石刻。”方青松说,这些石刻虽然残碎,但依然看得出其雕刻十分精美。
方青松希望,这处市级文物以及新发现的石刻应立即得到切实保护,“不能再暴露在垃圾堆旁了!”
调查:“两处石刻倒了很久了”
记者昨天赶至现场看到,如果只是寻着文保碑而去,的确只能寻到一只完整龟趺。近600年的沧桑岁月,依旧没能抹掉其身上的痕迹,龟趺的纹路历历在目,非常清晰。神道碑残碑一截,倒伏在龟趺旁,为残枝败叶所掩,字迹漫漶,几不可读。
而在不远的院子里,确实倒卧着方青松新发现的文臣、石羊两件残破的明代神道石刻。一位厂里的老员工告诉记者,“两处石刻倒在这里很久了!”
残砖瓦砾、垃圾堆,依然难掩文臣衣服纹饰的精致雕刻。其双手执笏(上朝所拿手板,上记事以备忘),清晰可见。而不远处,垃圾堆里的石羊则纹路已不可见。
南京市文广新局有关人士介绍,现场发现的应该是消失了很久的顾兴祖墓神道上的石羊和石文臣。根据记载,顾兴祖墓原神道长达百米,有神道碑一、石翁仲、石马、石羊、墓碑各二。神道碑碑额高约一米,碑身高2.5米,碑文为“大明征蛮将军协同守备掌南京中军都督府事镇远侯顾公神道铭”等阴刻楷书。
顾兴祖何许人也?据历史记载,顾兴祖,字世延,明镇蛮将军,曾封征远侯,掌南京中军都督府事,明天顺七年(1463)卒。
明仁宗朱高炽(明成祖朱棣之子)即位后,顾兴祖任总兵官,讨平广西蛮叛,降附甚众。宣德年间,边镇交址的黎利反叛,因为他拥兵不援助平叛,逮下狱,逾年释放。明英宗末年,随同北征,土木堡之变逃回,定为死罪。蒙古瓦剌部首领也先的部队逼近京城时,顾兴祖再次充任副总兵,参与京城保卫战。后掌南京中军都督府事,明天顺七年(1463)卒,葬于小行一带。
文物部门:将把石刻先保护起来
市文广新局文物处有关负责人昨晚表态称,是不是顾兴祖墓神道石刻还需要请专家开个论证会,不过肯定会先保护起来。
什么是神道石刻?神道即墓道,意为神行的道路,它是指陵墓前面布置在石刻通向陵墓之间的道路。因此,设立在神道两侧作为陵墓标志的石刻,便称为神道石刻。神道石刻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成熟发展。南京和丹阳至今还保留了许多珍贵的南朝神道石刻,都属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由于神道只有帝王和王公大臣才享有,因此神道石刻往往雕刻精美,形制巨大,是权贵的象征。神道石刻艺术到唐宋时期发展到了顶峰,这和当时的国力兴衰很有关系。
而南京则有不少明代陵墓石刻。这些神道石刻主要分布在紫金山脚下和雨花区一带,都是帝王和大臣陵墓前的石刻。由于朱元璋的性格重长幼尊卑,其祖先陵前出现过的神兽大多低调简朴,因此明代神道石刻艺术往往“粗犷有余而精美不足”。热爱文物保护的专业摄影师冯方宇说,明代陵墓石刻是唐宋神道石刻艺术风格的延续,但其整体风格不像唐宋神道石刻那样讲究气势,体积也略有缩小,设置也与唐宋有所不同,取消了王宾、外国使节、天鹿、角端等设置,增加了獬豸、骆驼这些善化的动物。明代神道石刻艺术虽然不像六朝神道石刻那样充满想象的、神化唯美的美学色彩;也不像唐宋神道石刻那么恢弘大气,讲究排场;但其风格更加细腻、柔和,富于变化,也具有很高的文物价值和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