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比眼力重要

　　古人云：无商不奸。   

　　这句俗语虽然有一棍子打死一船人的意味，但对于一部分投机商人来说，却不见得是一种诋毁。由于市场上客观存在的信息不对称，买家与卖家的博弈无时不在，可以说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笔者最近几年在市场上巡梭，积累了许多具有实战性的购买经验，其中自然不乏被卖家瞒骗设套的故事，姑且挑几件讲讲，给诸位藏友当反面教材。

　　喜欢翡翠、和田玉、黄龙玉等美石的藏友，一定曾经对玉石市场上各种各样的巧雕有过深刻印象。许多材质并不出众的石头，经过一些能工巧匠的精妙绝伦的构思和出神入化的雕琢，确实能够起到“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而这样的作品往往会在一堆琳琅满目的美石中脱颖而出，让人过目不忘。在笔者接触的所有玉石界的投资专家，都曾经不止一次的教育过笔者——一件收藏级的玉雕作品，不仅材料要好，雕功也不能逊色。出于后学者本就应该有的谦虚，这套评判标准马上便放进了我的心里。实际上，对于大多数经验不足的买家来说，一件作品，最能够激起他们购买欲望的也不外乎是雕工。早期逛玉雕市场，在主题的创意和构思上敷衍了事的作品，我基本上不屑一顾。反之，如果这件作品题材新颖、做工仔细，哪怕材质的水种色一无是处，我也会驻足留连。

　　一旦某种意识和观念成为内心对某类作品的刻板印象，这种习惯很快就会转化成个人评判力上的一个弱点。在靠近广州华林国际珠宝城的一间路边小店，我买过一只和田玉的小挂件，挂件上雕刻的一只小猴子诙谐淘气，脸上的表情活灵活现，让人视之怦然心动。在推销的过程中，店家对这件作品从材料、做工，再到价钱，各种巧舌如簧的粉饰和夸张自然少不了。尽管笔者心里非常清楚，该挂件的材质只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青玉，然而，因为被它的创意和雕工所吸引，笔者未经打光仔细检查，就毫不犹豫地掏出了钱包。后面的剧情有点凌乱，笔者回到家，抹干店家有意涂在挂件上的油，放在灯光下一照，马上傻了眼——一条隐蔽的裂缝从猴子屁股一直拉到了它的尾巴。此后，笔者在华林还有多次买到黄龙玉有绵、翡翠有裂的惨痛经历，同样的错误犯过三次以上，笔者始明白：雕工不单止是用来承载创意，而且是用来掩饰瑕疵的。

　　本来，市场上就存在普遍而严重的信息不对称，再加上卖家的有意隐瞒和欺骗，买家不上当真的很难。对于极为依赖手工的玉雕市场来说如此，而对于不依赖任何手工、常常被行内人称为天然艺术品交易的奇石市场来说亦概莫能外。几年前，由于结识大藏家骆柱英的缘故，笔者迷上了收藏各种奇形怪状、色彩缤纷的观赏石。在全球数百种千差万别的石头当中，笔者对产自广西大化县洪水河流域的大化彩玉石尤为喜好，平时一有时间便会上淘宝浏览不同店家的产品，遇上品相优美、价格适中的，自然少不了掏钱购买。有一回，某网店掌柜通过微信向笔者推销一块“绝品”，从图片上看，皮老色艳，面上带有3个天然水滴洞。开始，店家开价3800元，几个回合后讲到3300元，由于标的重达20多斤，再配上如此精彩的纹路色彩和“天然”造型，店家肯让利500元确实称得上诚意。几天后收货一看，3个水滴洞哪里是天然的，全是用机器人工挖出来的。“整型”的问题姑且不论，几天后油水一枯，石头身上那几条大裂纹就让笔者心碎了一地。此前，尽管赏石界有不少“骨灰级”的玩家多次提醒笔者，当下越来越多石商为了迎合市场需要，开始流行将奇石这一“天然艺术品”往“人工艺术品”上做，然而，笔者并没有在意。这一次吃亏，根本的原因还是商家的不诚信。

　　实际上，笔者把上述这些交易品身上的毛病一一找出来并不难。为何靠眼力就能摆平的问题，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把笔者绊倒？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凡是面对那些水很深的行业，买家要确保自己的交易安全，唯有靠不断积累的购买经验。对于搞投资收藏的人来说，经验是比眼力更重要的素质。在缺乏经验的情况下，再好的眼力也会遇到盲区。

　　冯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