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市20年关键时刻之：95年拍场现围观效应

　　1 9 9 5 年开始，新兴的拍卖公司不约而同地选择与翰海、嘉德两大公司撞期拍卖，通过围观效应，低成本分羹市场，这一抱团取暖的概念，落定为拍卖市场上经典的“中国生态”，从而凸显了领军职位的重要与竞争，自2 0 0 5 年北京保利进入，市场朝保利、嘉德领航转变。

　　1 9 9 2 年1 0 月， 北京国际艺术品拍卖会在二十一世纪饭店剧场举槌， 自此正式打开了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大门。2 0 年，从破冰之举到成为世界拍卖总量第一，中国文物艺术品市场的成长颇有“ 中国速度” 之风。最能表现中国拍卖市场突飞猛进的， 非那些随着时间上扬的数字莫属。1 9 9 3 年、1 9 9 4 年， 上海朵云轩和中国嘉德举行首场拍卖，中国近现代板块的张大千、任伯年、齐白石一上阵， 便以百万元价位定下了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的坐标。时隔仅两年，1 9 9 6 年1 0 月，傅抱石的《丽人行》一亮相， 就以1 0 7 8 万元的成交价， 瞬间把中国近现代书画的“ 最高点” 带到了千万级别。而更为“ 夸张” 的纪录由中国书画板块书写：自2 0 0 9 年秋拍徐扬的《平定西域献俘礼图》迈入亿元的门槛后， 仅半年的时间， 黄庭坚的《砥柱铭》就把这个纪录飙升至了4 . 3 6 8 亿元， 令人咋舌。这， 就是资本的力量。也是这2 0 年来， 中国拍卖上演的文物艺术品和财富的更替。但这2 0 年不只有冷冰冰的数字， 还有关于中国艺术品市场成长的故事、关于国宝通过拍卖回流国内的故事， 以及拍卖人自己的故事… …— — 摘自雅昌艺术网 2 0 1 2 年

　　1994 年3 月27 日， 中国嘉德在长城饭店举办了“ 中国嘉德1994 春季拍卖会”，这是按春秋两季划分的专场艺术品拍卖会在国内首次出现， 形成了今后拍场的格局划分。共推出了来自全国十余家文物商店和艺术品经营机构提供的书画和油画拍品共245 件。这次首拍有很多政要、名人莅临捧场，著名的文物鉴定专家徐邦达先生主持开槌，高德明任拍卖师。张大千的《石梁飞瀑图》以209 万元成交成为最高拍品，拍卖总成交1423 万元。这个成交量在现在看来， 可能一件名师力作便能达到的数字， 可在当时看来， 已经是不得了的数据。1995 年6 月22 日， 中国拍卖行业协会在北京成立。1995 年12 月15 日国家文物局批准在中国嘉德、北京翰海、北京荣宝、中商盛佳、上海朵云轩、四川翰雅等6 家企业， 实行文物拍卖直管专营试点， 这六家公司正式拉开了中国艺术市场的大幕。随着拍卖如火如荼地进行， 带来的自然是对拍品的激烈竞争和成交价的高起。1994 年中国嘉德秋拍上，齐白石的12 开《山水》册页经过激烈的竞争， 以517 万元成交， 创造当时中国书画拍卖的最高纪录。油画专场中陈逸飞的巨幅西藏题材油画《山地风》，以286 万元成交创造了当时中国油画的最好成绩。这幅画在2011 年春拍上，被刘益谦以8165 万元收入囊中，再一次打破了中国油画的成交记录。

　　19 9 5 年市场行情启动

　　1995 年中国嘉德秋拍中，文革中家喻户晓的著名油画《毛主席去安源》以创中国油画的最高成交价605 万成交，这也带动了 “ 红色题材” 收藏热这股文化浪潮。这些反映中国革命历史和新中国成立初期社会主义建设的作品，不断被市场推向更高的价格， 在今后的市场中继续成为市场的热点。到12年后的2007 年， 陈逸飞的《黄河颂》在中国嘉德秋拍上经过多轮反复争夺，创下了4032 万元的高价。2010 年，以刘文西为主要执笔人的《幸福渠》以4592 万元的成交价超过了《黄河颂》。当所有人都在惊叹之时，仅三天之后，李可染1959 年所作水墨画《长征》就突破亿元大关(1.075 亿元)。1995 年可以说是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走向成熟的一年。成熟的标志首先是各家艺术品拍卖公司都是经过中央级文物、文化、贸易等相关部门批准，工商管理部门登记注册。国家贸易部为了规范拍卖市场，加强管理和监督，将其纳入法制化轨道，1995 年对各地200 多家拍卖市场按照《拍卖市场管理办法》进行审核、备案、登记和资格认证工作，最后确定79 家取得经营资格， 并对主要从业人员进行了培训。其次是拍卖规则与国际惯例一致并接轨，拍卖品价位与国际水平相同，有些品项还稍高于国际水平。再次是各拍卖公司与海外艺术品收藏家和单位建立了联络关系， 在我国大陆开始培养收藏队伍。所以1995 年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空前繁荣， 春季拍卖成交总额已逾2 亿元人民币，超过1994年总和。全年共拍出6000 余件艺术品， 成交总额近5 亿元人民币， 成绩骄人。其中北京翰海拍卖公司全年成交总额为2.1 亿元人民币， 占全国总额的40% 多，跃居全国第一。特别值得一提的是，1995 年10 月3日到9 日7 天内， 北京齐聚了北京翰海、中国嘉德、荣宝、中商盛佳、香港佳士得、香港苏富比等公司的展览和拍卖，可以说是盛况空前，质量之精，数量之多， 皆为众人所称道， 大饱了广大收藏家和艺术爱好者的眼福。其中翰海、嘉德、荣宝、盛佳四家拍卖总额达2 亿余元人民币，被称之为“黄金周”，也是后来人们所说拍卖季的前身。

　　《十咏图》创古书画最高价位

　　传统观念认为中国文物艺术品都很珍贵， 故而经济价值也一定很高， 但在当时并非如此。当年世界上超过1000万美元的名画一共12 幅，最高的是梵高《加赛医生像》8250 万美元，最低的是泰纳《富基斯东海景图》1002 万美元。而中国画拍卖价最高的是北宋张先《十咏图》，为1980 万元人民币，折合为239 万美元， 不到泰纳《富基斯东海景图》的1/4，可是张先要比泰纳早八九百年。造成如此不合理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开放得太晚，而艺术品最高价位又都是在拍卖市场上产生的。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刚刚起步， 比英国佳士得、苏富比晚200多年，还囿于国内尚未踏出国门。可是，中国刚刚兴起的艺术品拍卖公司也有自己的优势，仅1995 年春秋两季拍卖会， 就打破了佳士得、苏富比两家拍卖公司对中国文物艺术品的垄断， 突破了伦敦、纽约、香港的价位， 使中国文物艺术品迅速增值， 提高了中国文物艺术品的国际地位。1995 年拍卖会创造的最高价位有：北宋张先《十咏图》手卷以人民币1980万元人民币创中国画的拍卖纪录；明·永乐《青花轮花扁腹绶带葫芦瓶》1210 万元人民币；北宋《官窑琮式瓶》902 万元人民币；刘春华1967 年创作的《毛主席去安源》605 万元人民币，创中国油画最高价；宋刻《文苑英华》143 万元人民币，创中国书籍最高价；齐白石《松影临流图》成扇46.2 万元人民币，创成扇最高价；明《象牙观音》60.5 万元，创牙雕人物最高价；清《竹雕八骏笔筒》41.8 万元，创竹雕笔筒最高价等。

　　中国内地市场收藏市场培育期

　　虽然1995 年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取得了惊人的好成绩， 但在成绩的背后隐藏着诸多问题，仍然令人疑虑和担忧。按照国际惯例和经验， 艺术品拍卖公司必须有属于该公司的权威性鉴定班子， 这是一个艺术品拍卖公司能够长久经营不衰， 并健康发展的基本条件但中国艺术品拍卖公司在这方面做得远远不够。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是一个很年轻很稚嫩的市场，如果从’92 北京国际艺术品拍卖算起，也仅仅跨过4 个年头。虽然引进了国际拍卖规则，但风涌而起的众多拍卖公司，很多尚未走上正确的轨道，对买卖双方来说皆未树立起可信赖的权威形象。拍卖公司是中介机构，买、卖双方是公司的资源。对于资源，公司就要去发掘、保护和培育，哪家公司占有丰富的资源，哪家公司就会立于不败之地进而发展壮大。中国内地的买家资源当时是刚刚起步，他们把收藏艺术品看成是投资保值，提高企业形象或知名度的重要方式，也有的是附庸风雅， 尚未享受高层次的精神内涵， 更没有形成稳定有鉴别水准的庞大收藏家队伍。因此就需要用很长时间， 花很大力气， 凭拍卖公司无私的真诚去培育他们， 取得他们的信赖， 提高他们的鉴别能力， 培养他们的收藏兴趣， 并用他们竞拍到的文物艺术品的真实价值证明投资方向的正确， 坚定他们继续不断收藏文物艺术品的兴趣和信心， 也就是要有稳定并不断扩大的买家资源， 要有回头客， 切忌急功近利无限抬高卖价， 更不能用假货赝品坑骗他们。静观’95艺术品拍卖， 仔细品味各艺术品拍卖公司的经历过程， 就不难发现艺术品拍卖公司成功的真谛。’95 艺术品拍卖成交总额是高的，但成交率并不高，有的公司由盛到衰， 成交率下滑百分之五六十，落到只能维持的边缘。中国的改革开放从1978 年算起有十七八年了， 艺术品拍卖从1992 年算起共4 年了， 艺术品拍卖公司从无到有，从少到多，在自由竞争中拼搏、摸索、抗争和前进。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开拓者们几年来有成功经验的积累，也有失败挫折， 他们可以说苦辣酸甜都尝遍了，可是他们不知向谁去诉说。他们的“婆婆”很多，有工商、文物、文化、邮电、出版、内贸部等等，谁都管他们，又谁都不管，谁也管不了。

　　为海外回流打下基础

　　应该说， 过去流散到外国人手里的文物不管是回到国家博物馆还是回到海峡两岸的居民或海外华侨手里， 只要是回到华夏子孙所有就是回归了。北京翰海拍卖公司’95 秋季拍卖中，一件清乾隆铜兽面铺首长26.5cm， 镌刻着“ 乾隆造办处庚午年制， 长春园画玲珑馆陶嘉书屋”，是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时被英国士兵抢走， 翰海公司从伦敦收集来参加拍卖， 为中国历史博物馆以8.8 万元人民币购得， 给国家博物馆增添了一件珍贵的历史素材。另一件明嘉靖青花鱼藻纹盖罐， 高20.5cm，“ 大明宣德年制” 楷书， 是瑞典人送来参加拍卖的，被华人以2.8万元人民币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