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勇：荣宝布局稳扎稳打继续夯实市场基础

2013秋拍 艾轩《藏族女孩》 北京荣宝供图

　　荣宝的布局还是“稳扎稳打”，继续夯实市场的基础

　　——北京荣宝拍卖有限公司总经理刘尚勇

　　《艺术版权》：您认为2013年度中国拍卖行业的总的趋势是怎么样的？

　　刘尚勇：我们认为2013年是继续调整的一年，是延续2012年的调整，甚至我们认为2014年也是这个调整的继续。这么说是因为市场调整是有目的的，目前艺术品市场的确存在一定的泡沫和水分，一些艺术水平不高的艺术品充斥在市场里，在挤压出泡沫和水分之前，市场的调整不会终止。如果一场拍卖会有几千件拍品进行拍卖，弄得像地摊上卖货一样，杂、烂、水分大。如果不把这些挤出去，就无法认为这是一个高端市场，也无法认为这是一个健康的、有质量的市场，这是我对这个市场的判断。

　　随着拍卖市场参与人群对拍卖市场的期望，是期望一个质量高、相对高端的市场，买家和藏家从拍卖市场买到的拍品起码是保值的，最好还能增值，如果买到的拍卖被周围太多的人诟病，被人说是假的，那么这些买家和藏家就不敢去拍卖市场了。所谓为了迎合这些买家和藏家的期望，市场也必须完成这一次改造。这次改造需要一点时间来完成，这一两年的时间是不够的，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讲，还需要一个回调的过程，他不是一个深度调整，而是时间会拉长，可能是以时间换空间的方式进行。但总体的形式是好的，这个好形势表现在大家没有对这个市场失去希望，对参加到这个市场里的意愿比较强烈，能够看到进入市场的新人很多，只是这些新人都比较谨慎，趋于理性，不像之前在市场中盲目跟进。

　　《艺术版权》：荣宝2013春拍，拍卖了一幅黎雄才的佳作《长青不老松》创出好成绩，宗其香专场拍品百分之百的成交，这是一个亮点，您来谈一谈2013年荣宝拍卖的大事件吧。

　　刘尚勇：黎雄才的作品是一个偶然事件，一个特殊机缘造成了正好两个买家都想持有这件拍品，价格被托高了，这件作品不带有普遍意义。“宗其香专场”拍品百分之百成交是带有普遍意义的：当时我们发现宗其香的学生作品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了宗其香本人的书画作品价格数倍，而宗其香却有一大批作品在家里，而且价格相对偏低，确实存在“补差价”的问题。之前宗的作品价格是被严重低估的，大家忽略了宗的艺术价值，那么重新发现了他的价值，所以把他放在了我们的专场中，在市场发展中有很多被忽视和被忽略的事情，我们要重新审视发现他，把他们找出来。

　　我们早先还发现了一位画家是周思聪，周思聪也是被严重低估的画家，当时周的学生史国良的作品已经卖到周的作品几倍的价格，那么现在来看周的作品基本与史的作品持平了，从艺术感染力和艺术风格角度上讲，周的作品还是很好很有价值的。

2013秋拍 宗其香《仲夏榕荫》 北京荣宝供图

　　《艺术版权》：2014年春拍春节之后要启动了，关于2014年的拍卖，荣宝有没有新的“动作”和“动向”？

　　刘尚勇：没有新的动作，因为我们要做的是一个常态的，常规的市场，我们从来不去主动的做一些新的“姿态”：原因在于做常规市场，便于规划，常态化就行了，不要“大起大落”，不要“忽有忽没有”，不要波动太剧烈。要保持一个稳定的状态，这是我们的理想。并不是想出新，或是引人关注的事情，即使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也拦不住，但是我们要做的是一个“常态”市场。

　　我们需要艺术品市场的是中坚的“常态”的市场。在这个市场做好的基础之上，做一些高端的亦或是明星拍品，抢眼球的产生爆炸力影响的拍品也是可以的，但那些不是荣宝追求的，。

　　明年荣宝的布局还是“稳扎稳打”，还是继续“夯实”市场的基础，这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艺术版权》：现在的艺术品市场“浮躁”气氛浓重，能够不被喧哗所打动的拍卖公司不多，荣宝是其中的一家，从改革开放这三十多年走过来，荣宝是见证者、亲历者，近些年拍卖行业整体给大众的印象是某些层面表现得急功近利。 

　　刘尚勇：就这几年的成果和经验看下来，我们觉得市场在不断的进步和发展。早先我们看到的市场的“热闹”有很多人为作秀的因素，说那会儿是“作秀”或“做面子”，发出一种类似广告似的声音，但是后来市场也火爆了，“行情”也有了，大家又“闷头做生意”，去抢市场上的钱，又造成了大家不要面子，一下子超大量的拍品挤进了拍场，拍品的“真赝”“好坏”不像过去那么顾及，这个阶段的拍卖市场想挣钱又不顾及面子，希望越早越快挣钱越好，经历这个做生意不顾及面子的过程，又给大家一种“不良印象”——虽然很快把钱挣到了，但是会让大家觉得在运作上急功近利，所以当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大家又开始“做品牌”、做“文化含量”，这是一个进步的过程。现在很多公司都在做这方面的事情，比如文化讲座、增加了有特色的文化展览，以及和商业不是直接有关系的巡展。这种文化普及教育和艺术审美教育，各公司都是很赔钱的，但是坚持做这些的原因在于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这个时候开始注意做品牌，所以我们一路看过来，开始是为了“风光”“做面子”，然后是一窝蜂的“抢钱”，现在是“做品牌”关注文化，这三个演进过程里能够感觉到其实市场在往健康的、有序的方向发展。

　　我们感觉到，市场本身就是很“伟大”的，它有一种自我调节和修复能力，以及自我的方向把控能力。它的伟大之处在于，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谁去刻意地要掌握市场的龙头，而是自然而然地成了现在的样子。我觉得这就是市场的方向，如果背道而驰，如果这个阶段还是猛烈地“放量”，猛烈地把质量不高的拍品投向市场，与别的公司“逆方向”，就会面临“死亡”的问题，或者是只顾“做脸面”“做广告”，不管赚不赚钱，也是不行。

2013春拍 田世光《迎春图》 北京荣宝供图

　　《艺术版权》：荣宝在拍卖行业发展过程中，树立了自身的“话语权”，在当今这个潮流之中是树立“自身意识”多一些还是顺潮流而动多一些？

　　刘尚勇：“话语权”来自于历史的积累，不是最近几年所做的事情，所以如果在过往没有很好的做事情，就可能消耗掉历史积累。既要有历史的积累——我们与生俱来的市场，同时也要认认真真地做当下的事情，也不能够无限地去消耗“原始积累”，反而是要增加“品牌积累”。

　　我们仍然要沿着市场的正确方向去走，所谓“前瞻性”就是我们发觉到市场需要发掘新的文化价值，之前做的“70后”，现在做的“80后”这样的一些事情，现在叫“新水墨”。“新水墨”主要指“80后”画家，带着一种新的审美观念来反观“传统水墨”的表现形式，然后把它打开，虽然还是“水墨”但呈现出的已经不是传统的表现形式，比传统表现形式更开放，带着更多来自西方的审美理念在水墨中展现，带着新的视角和新的文化品位。

　　“新水墨”比较适合年轻人欣赏，这些老的传统笔墨让年轻人去欣赏起来会需要一个过程，现在的快餐文化下，很多年轻人可能会拒绝，他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看懂传统笔墨，他们要在很短时间内消费这种愉悦感，所以在进入文化消费时，原有的这种特别高深的笔墨境界暂时对这些人没有效果，只能提供给少数人。

　　那么为了普及文化，为了扩大市场基础，需要做新的、开放型的实验，我们最近做的是这个事情。下一步也是要围绕这个做工作，是为了打造未来十年的市场。

　　“80后”做好了，在未来的十年中可以去经营、去做好这个市场。那么在市场形成的早期会是一个快速拉升期，这是商业上的特殊规律，是谁都不能逆转的，我们希望的是做好一个“板块”就是一个“板块”。比如“现当代国画板块”，刘大为、王明明、史国良等等画家的作品，市场表现稳健，有稳定的收益。所以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打造——“80后”板块，希望能够打造得很稳健，这是我们的方向，并且在2012年已经开始准备，开始做了。这个工作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画家还在甄选中，形成这样的一个群体还有一个过程，然后逐步聚焦，逐步达成市场共识，需要画家的配合，也是画家和艺术品市场共同成长的过程。

2013秋拍 张大千《荷花》 北京荣宝供图

　　《艺术版权》：我们也看到“70后”“80后”这一代人，有一定的消费能力，也有一定的欣赏艺术的能力，而且正在逐步地成为中国社会的“支柱群体”，有经济条件，有成长环境去消费“新水墨”的艺术品。

　　刘尚勇：没问题，“新水墨”本身价格不贵，社会财富积累到一定阶段，群体具备这个消费能力。关于文化的消费能力的问题，我们过去只是消费一些物质产品，刚刚开始有彩电、有冰箱、有摩托车、有汽车时大家购买，再后来需要自己买房等等，都是物质的需求，这些问题解决后就是文化的、精神的消费，从历史的角度看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