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场指挥家：探访嘉德拍卖师团队

丛培壮 杜威 蒲洪奇

　　拍场指挥家 探访嘉德的拍卖师团队

　　撰文/李逦

　　摄影/杨晓强  图片/中国嘉德

　　

　　2013年的意大利电影《寂寞拍卖师》刻画了一个职业、孤傲，在拍卖界享誉盛名的中年拍卖师的故事。真实的拍卖师是一个一体多面的鲜活个体，每一位职业拍卖师都有自己的风格、特点与长项。对于大众而言，拍卖师是一个有些神秘的职业，他们见证和促成无数个辉煌的拍卖时刻，游刃有余地把控着整个拍场的脉搏，同时也从另一个层面，将艺术品的价值最大化的彰显出来，用隐形的手，推动着艺术品市场的繁荣。

　　从最早大礼拜拍卖几千块的民用物品，到如今上亿元的艺术品成交价，嘉德见证着中国拍卖市场的成熟与繁荣的同时，也同藏家一起经历了成长和学习的20年，逐渐建立了一种对于拍品价格之外的精神价值的认可和理想，从收藏的角度使古董、艺术品等得以很好地留存。而在此环节中，拍卖师就是一个窗口，一个联通内外，活化市场终端的“指挥家”。嘉德从创立的最初，自拍卖师行业元老高德明先生起，便开始培养符合自身风格的拍卖师团队，风度翩翩的拍卖师也成为了嘉德拍卖的另一张名片，嘉德拍卖师团队中的每一位成员在拍场上都有自己的特色。丛培状、关海亮的稳健；贾云涛的机智；蒲洪奇的严谨；方民的流畅；杜威、赵笑的自信；张相佑的张弛有度以及徐军的应对自如。在拍卖场上，拍卖师们清一色笔挺的黑色正装，得体的亮色领带，笃定的目光和职业化的举止，洪亮的嗓音，带动着现场高潮跌宕的竞价气氛。在他们流畅和自信地介绍拍品、主持竞价时，胸前红色的中国嘉德徽章不仅是一个标志，更体现了一种职业标准和专业素养。

　　嘉德20年历程，拍卖师团队的成长和无数个白手套的诞生，与每一位拍卖师专业的跬步累积分不开。

徐军

　　拍场交响

　　奏鸣曲

　　对于蒲洪奇来说，站在台上主持拍卖是一个极其享受的过程。每一位拍卖师首次执槌都有难忘的经历。回想2004年第一次主持拍卖，一个小细节是他至今记得的。蒲洪奇首次执槌的是从国外征集来的一个邮品钱币专场，初次上台有些许紧张，嘉德元老级拍卖师高德明专门来到拍场，坐在第一排，为蒲洪奇助阵，并且把自己的拍卖槌递给他，这个颇具仪式化的动作，给了蒲洪奇很大的力量和信心，当时怎么拍下来的，蒲洪奇有些记不清了，但是高老的鼓励让蒲洪奇心里踏实了不少，整场拍卖非常流畅和顺利地进行。蒲洪奇觉得随着拍卖师经验的积累和对买家的日渐熟悉，会令竞拍更加自如和顺畅。尤其是熟悉不同买家的习惯和心理，会对成交大有裨益。

　　急板

　　从1994年的大礼拜拍卖到周末拍卖和现在的四季拍卖，从名家小品到亿元时代，张相佑见证了嘉德拍卖师的成长。2010年5月嘉德春拍夜场“借古开今”，张大千绘于1968年命名为《爱痕湖》的“泼彩”山水画以1.008亿元落槌，创造了当年中国水墨拍卖天价。当时此件拍品起拍价不过800万左右，经过60多个激烈的竞价回合，现场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对于顾客的熟悉和敏锐的直觉，使得张相佑在竞价的关键时刻把控节奏，因势利导。当竞价达到8500万时，张相佑隐约感觉到了买家的犹豫。在与买家瞬间的眼神交流和沟通之下，现场买家加价至8800万，此时的张相佑特意加重了报价的语气，用洪亮有力的声音和语气提示委托席上的电话委托，此时正像一个大的交响曲进入尾声的急板，结果呼之欲出。正当大家屏息等待落槌之时，场内另一买家叫到了9000万。现场买家的志在必得是张相佑早已料到的。足见拍场上，拍卖师的敏锐直觉和迅捷的判断力，是促成满意竞价的重要因素。至此，也开启了中国近现代艺术品的亿元时代。此后，2011年张相佑又见证了齐白石的《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的激烈竞拍，并促成逾4亿元的成交记录。

　　变调

　　当然并非每场拍卖都是顺利的，瞬息万变的拍场随时考验着拍卖师的应变和解决突发事件的能力，而此时“指挥家”的作用是处理好组曲中小的休止或变调，并且让音乐会圆满结束。2000年嘉德在宝辰饭店的邮品钱币专场上，酒店电力系统的短暂故障使得拍场陷入暂停状态，张相佑及时在台上作出应对，并以幽默风趣的插科打诨避免了突发事件带来的混乱，顷刻电力恢复后张相佑更称赞在场竞拍者的沉着和配合，迎来了在场买家的一片掌声。这个时候，拍卖师更像是一个锦上添花的角色，在调动现场气氛的同时，也时刻观察各方的意向，控制好场面和节奏。当然也要求从业者具备极高的专业素养，并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积累拍场经验。

　　回旋曲

　　1998年进入嘉德珠宝拍卖业务的徐军，是一位机智洒脱的拍卖师，风格自然、舒展、潇洒幽默，独特鲜明的个人魅力为他带来了不少粉丝。在15年的执槌生涯中，他口中槌下已不知诞生了多少成交纪录，记不清成就了多少白手套专场，2003年经他落槌以352万元成交的吴作人的《战地黄花分外香》，在十年后的2013年，再一次通过徐军之手，以创纪录的8050万元的高价成交，这种拍卖师与艺术品的回旋曲在拍场上时有上演，成就了拍卖师和传世佳作之间的因缘际会。

　　通过主持拍卖，徐军跟许多买家成为了好朋友，一个眼神就可以沟通。能够成为拍卖师队伍中的王牌，徐军觉得不只是要能够在台上“叫卖”，掌握一定的心理学知识，培养与人沟通的能力，是对拍卖师从业者的基本要求。一旦走上拍卖会场，发挥作用的往往是经验、感觉，靠形象、手势来调整和把握会场气氛，影响买家的心情。一次举牌、报价，一个眼神、微笑，都要收入眼帘；在与竞买人愉快的交流中，完成对艺术品价值的瞬间决断。

张相佑

　　经验与学习的相对论

　　与其他拍卖公司不同的是，嘉德的拍卖师都是多面手，不仅全部自己培养，而且在非拍卖的时间，每一位拍卖师大都有自己的专职工作。在拍场上，这些熟悉各部门各环节工作的专业人士执槌，更能有效地与各部门沟通协作，在保证拍卖师专业素养的同时，也提高了各部门的协作性。作为窗口部门，拍卖师团队具有标志性和标准化的职业语汇和语调，场上的风格和节奏也相对统一并规范化，这些都得益于嘉德公司的专业化导向和有意的培养。对于这个行业多面的拍卖师团队，嘉德会专门针对业务需求安排培训拍场礼仪和仪表的培训。嘉德的拍卖师在经过严格的职业资格考核之后，还要经过高层的筛选，才能加入拍卖师团队，同时拍卖师的人品、形象气质等方面素质也是考量的重要指标。

　　同时作为一个整体的团队，嘉德的拍卖师也同样要具有团队协作精神。对出现的突发情况，处理得迅捷而不动声色。在一次重要的夜场拍卖中，前一位拍卖师刚拍了6件拍品，提前来备场的下一位拍卖师敏锐地觉察到场上拍卖师似乎身体有恙，便不动声色地接过拍卖锤，使得现场的气氛顺畅而有序进行。

　　与国外拍卖公司的小型拍场相比，大陆拍卖公司的拍场规模更大，突发状况多，场面也更难驾驭，通常几百人的拍场，拍卖师要照顾到每一位买家的细微动作或意向，甚至是眼神的变化，这既考验拍卖师的经验又考验临场的反应速度。嘉德的拍卖师非常注意学习和观摩国内外其他拍卖公司拍卖师的主持风格，经常亲临各重要拍场，有些同事甚至会自费去学习国外的拍卖经验。

　　对于拍卖师而言，通过无数个拍场上积累下来的现场经验是必要的基本功，在台下对拍品资料的研究，以及对行业知识的不断更新，是对拍卖师更高的要求。这些口传心授的技巧，在嘉德拍卖师团队中代代沿袭。

赵笑

　　拍卖师新力量

　　中国的拍卖行业在不断发展，年轻的拍卖师逐渐补充成为行业新鲜力量。越来越多的富有活力和激情的年轻拍卖师在拍场上崭露头角，改变了人们对拍卖师形象的固有认知，为拍场增添了新鲜的能量。年轻一代对于拍卖的理解，对于拍品价值的认同以及文化背景的解读，与前辈也有不尽相同之处。

　　杜威2011年加入嘉德的拍卖师团队。在他看来，拍卖师除了要把控整个拍场的局面和走向外，也担当了一个很重要的沟通角色，拍卖师需要平衡买卖双方的利益，同时也需要考虑到公司的立场。除了现场的竞拍，还要考虑到电话和书面委托竞拍的客户，在拍卖现场需要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信息，并且随时准备处理各种突发情况。心中有各方买家的竞价标准以及卖家的底价，在瞬息万变的竞投中平衡各方利益，实现拍品的价值最大化体现。

　　供职于结算部门的赵笑2013年进入拍卖师行业，虽然执槌时间不长，但其标准化的举止和得体到位的表述，总能让人感到嘉德拍卖师台上台下始终如一的职业精神。这种职业精神不仅针对买家，而是一种为人处事的标准化职业化的自豪感——“当然还有绅士风度”赵笑补充道。

　　从嘉德拍卖师一代代的传承，我们看到了国内拍卖行业发展的缩影。如今的中国拍卖市场吸引着大量海外买家的参与，市场的格局也在发生时时的变化，拍卖师作为成就文化和艺术价值标准的重要一环，也将衍生出更多的精彩与故事，下次看客们在拍场上与他们相遇，精彩处，别忘给拍卖师们鼓起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