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尤西•皮尔卡宁(Jussi Pylkkänen)的采访在佳士得位于纽约洛克菲勒大厦的拍卖中心及办事处内进行。同一时间,纽约拍卖周的最后一场日拍正在进行中。
“一会儿我要是睡着了,可别怪我。”皮尔卡宁自我调侃着。他摘下眼镜,兴奋中难掩疲惫。
连续一周的佳士得印象派及现代艺术、战后及当代艺术拍卖共计斩获17.26亿美元,创下拍卖史上单周最高纪录。拍卖会前所未有地网罗了二十至二十一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作品——毕加索1950年代巨作《阿尔及尔的女人(“O”版)》(Les femmes d'Alger [Version 'O']),瑞士雕塑家阿尔伯托•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的铜雕作品《指示者》(L’homme au doigt),皮埃•蒙得里安(Piet Mondrian)的《构图III: 红、蓝、黄、黑》(Composition No. III, with Red, Blue, Yellow, and Black),和卢西安•佛洛伊德(Lucian Freud)的著名代表作《休息中的福利官》(Benefits Supervisor Resting)等都相继打破艺术家个人作品甚至是艺术品拍卖史上的多项纪录。
拍卖现场几乎每天都能爆出令人瞠目结舌的成交价格,疯狂模式“根本停不下来”。
《阿尔及尔的女人(“O”版)》此前最后一次出现在拍卖场上还要追溯到1997年,当时佳士得为纽约顶级藏家维克多•冈茨与莎莉•冈茨夫妇(Victor and Sally Ganz)举办的专场拍卖上。彼时,毕加索的“女人”以3190万美元的价格被买走。 担任该场拍卖师的是拍卖界传奇人物克里斯多佛•伯格(Christopher Burge)。现任佳士得全球总裁尤西•皮尔卡宁及佳士得战后和当代艺术部国际负责人布雷特•格文(Brett Gorvy)也都参与了18年前的那场拍卖。
皮尔卡宁形容毕加索是“20世纪的莫扎特”。2015年春《阿尔及尔的女人(“O”版)》重现佳士得拍卖,立即吸引了全球藏家的瞩目。这一次,皮尔卡宁以佳士得全球总裁兼该场拍卖师的身份再次见证了历史的诞生,而最终的买家恰是布雷特•格文委托代理的电话藏家。也许,这就是皮尔卡宁口中佳士得的“文化传承”。
历经45次出价最终以1.6亿美元落槌,毕加索《阿尔及尔的女人(“O”版)》创下全球艺术品拍卖价之最,成交价格近1.8亿美元。不到半小时后,贾科梅蒂的雕塑作品《指示者》以约 1.41亿美元成交,刷新雕塑作品拍卖价格纪录。两件估价在1亿美元以上的拍品被置于同一场拍卖中,这也是第一次。
“大师级的作品,其出价和要价总是非常高的。不过,依然有10位买家同时出价竞拍了毕加索和贾科梅蒂的作品。”
一亿美元级别的艺术品成交价标志着一个全新的时代,却无阻买家高涨的热情。皮尔卡宁说,在他为佳士得工作的28年间,几乎每隔5年就可以看到艺术品价格“跃升一个台阶”。而过去5年间最为显著的趋势就是全球买家跨艺术品领域、跨国界的竞拍行为。
“过去,大师级的作品仅有屈指可数的几位买家参与竞拍,人数也许只有5到10人。如今,在每一个艺术品领域的大师级作品都有许多买家竞争。” 皮尔卡宁解释说。
在这一波市场热潮中,亚洲买家尤其是中国买家的身影也愈发活跃。谈到中国藏家时,皮尔卡宁毫不吝惜溢美之词:“我认为中国买家是非常清晰的,很常见到中国买家竞拍我们最精良的拍品。他们也常常询问我们拍品的质量、状况及其在艺术家作品中的时间地位。我认为,中国买家的品味相当高雅,其兴趣也不局限于印象派和战后艺术作品中。”
虽然佳士得再次成功刷新艺术品拍卖价格纪录,但其老对手苏富比的纽约春拍也因两位中国富豪的一掷千金而赚足国人眼球——华谊兄弟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中军豪掷2993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85亿元)拿下毕加索油画《盘发髻女子坐像》(Femme au Chignon dans un Fauteuil);大连万达集团则以2041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27亿)拍下莫奈名画《睡莲池与玫瑰》(Bassin aux Nymphéas, les Rosiers)。
这不禁让人联想到1980年代日本买家在欧美拍卖市场上的活跃。上世纪80年末至90年代初期,日本人投资者对印象派及后印象派的狂热购买几乎占据了佳士得和苏富比40%到50%的总销售额。1987年,日本安田火灾和海事保险公司以3990万美元的天价购得梵高的《向日葵》。
数年后,日本泡沫经济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