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拍卖做局可休矣

深圳商报 王建明 图

　　翠红

　　日前，某S拍卖行拍卖贾蔼力作品《早安，世界》，拍出了1100万港元天价——伴随着这天价出了一桩更加诡异的事，某S拍卖行落槌前约45分钟，某Y艺术网提前出了拍卖新闻，报道该件作品以1100万港元成交。未落槌先出拍卖成功消息，报道价格与拍卖价格一致，清明拍卖撞见鬼了。这1100万港元的天价抑或可称“鬼价”，民间口语“天晓得”跟“鬼晓得”一样意思，孔老夫子赌咒发誓时也说：“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点解撞正鬼？某Y艺术网解释说，稿子先上了后台，网站使用的设备较为落后，显示的消息发布时间是稿子上后台的时间，不是发布时间。清明时节，白纸上得坟来豆腐渣也上得坟，至于上给谁，我们旁人看看好了。这不，那边厢某S拍卖行还在严正声明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呢。这一出活剧，倒是演给谁来看。

　　换个话题，讲个有名的艺术家曾梵志。曾先生2007年在某J拍卖行拍出超1264万港元的天价，之后节节攀升，2013年《最后的晚餐》拍出1.8亿港元，成为亚洲最贵当代艺术品，同年底，《协和医院系列之三》又在某J拍卖行拍出1亿港元。谁会花能买到毕加索的价钱来买曾梵志呢？2012年，网上曝出由于海关缉私，查出曾梵志在国外拍出的第一件高价作品是委托一个“大鼻子”举得，指曾梵志托市，到境外把自己的作品“托”了回来。2013年曾梵志接受国内媒体采访时承认有拍过自己的作品，理由是该件作品对自己很重要，并且他不认为是丑闻。于是我们猛地发现，真的有人属章鱼哦，自己食自己。涉及这类事情的各方都得益，拍卖行对买卖双方各收10%佣金；卖方可以拿拍卖相关文件自抬身价，表明自己的市场认可度，下次到画廊卖画时，标上七、八个零就理直气壮了；买方(买卖双方都是同一个人时，参照卖方条)同样利用拍卖价格为据向下家索要高价。至于其中涉及的经纪人各色人等，都是按价取酬。谁输了呢？张爱玲童年被佣仆问及打牌时谁输，答曰：“桌子板凳输。”潜在的买家就是“桌子板凳”。

　　为什么出现这类事呢？按理，当代艺术家作品送拍，若是市场行为(持有该艺术家作品的收藏家将作品送拍)尚可接受，自己拿作品送拍就有抢地盘的嫌疑。与名家大家抢是抢不过，认可度低、买家少，气氛不热烈怎么办？古有未央生身边没有书童陪着觉得不方便向妇人搭讪，今有明星、名人上社交工具动辄要买几十万、几百万粉做门面，拍卖当然也要多些人举牌，热闹。托儿不好听，行里人叫推手。拍卖现场坐了一堆人，举牌的、卖作品的，你有我的股份，我是你的经纪人，他是策展人，七大姑八大姨，都不是外人。花钱请点圈外人举牌的钱都省了。

　　我们外人坐在外边，看不清楚里场的情形，拿逻辑去推想也没办法弄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花近两亿的价购买曾梵志的画而不去试着拍小幅的张大千、齐白石。若是吾等手上有千多万港纸，想当然会拍黄宾虹、董其昌不会买贾霭力。张、齐、黄、董经过了时间的洗礼，已经是美术史天空上熠熠生辉的星星，百年后黄宾虹依然是黄宾虹，董其昌依然是董其昌，而曾梵志、贾霭力何在？恐怕早已被一波波时间浪潮抹去了痕迹，渣都没得剩。

　　当代艺术家有明码标价达到60万元一平尺的，求者是否甚众不得而知，他们的艺术成就果真超过程十发、金心兰、丁宝书这些人十倍吗？艺术具有唯一性，若是当代艺术家的粉丝，这类行为可以理解，若是作为投资，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投资思路。有点字画常识，方才不会做拍卖字画的水鱼跟在后面喝洗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