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北上与南下之后

　　文 郑晓芬

　　雅昌市场监测中心数据显示，2012 年春秋两季的交易总量大体持平，全年达到了616 亿元人民币的交易规模。根据大量业内人士的景气预期和市场判断，600 亿成为回调触底的标志，也成为2012 年成交规模的一个标准。

　　2012年市场整体表现可以说缺乏亮点，秋拍中仅有一件过亿拍品，以前占尽媒体头条版面的天价效应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拍卖公司的“南下”和“北上”以及年底爆出的拍卖公司资源整合的消息；另外一方面是受到关税和各种政策的限制而带来的拍品征集难，藏家惜售和买家信心不足等信息。

　　新年开始，3月份也即将迎来新一年的四季拍卖会。面对2012年的成交额“腰斩”状况，2013年艺术品市场将会有怎样的变化，拍卖公司又将如何突围？

　　2013：机遇与挑战并存

　　2012年中国艺术市场出现的大幅调整与经济金融形势有关，而近来中国经济形势的复苏则预示着艺术市场未来的反弹。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显示，全国2012年经济增长7.8%，四季度经济企稳回升，终结了GDP连续7个季度的回落趋势，消费、投资、出口保持平稳，工业生产继续加速。2012年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实际增长12.1%， 而这一趋势有望在2013年延续。社会总体消费能力的提高对于艺术品这类高层次消费品市场而言无疑是长期利好消息。同时，随着中国城镇化建设的深化，投资对GDP的拉动作用在2013年将会放大，投资规模扩大所带来的流动性资金将对艺术市场资金条件的改善产生有利影响。

　　由雅昌市场监测中心组织的艺术市场信心度调查显示，2013年第一季度中国艺术市场信心指数环比上季增长10%。同时，也有藏友在微博上表示：“2013年是中国嘉德[微博]20周年，香港蘇富比40周年，艺术品必然稳中有升，迎来新高潮。”综合分析可知，业内人士对于2013年度艺术品市场的复苏很有信心，且大多数人表示，2013年还将是买方市场和现金为王的市场。

　　然而挑战与机遇并存。2012年艺术品市场遭遇寒流，一方面是经济环境和行业政策的调控，其关键原因还在于藏品征集难。正如北京荣宝拍卖[微博]公司总经理刘尚勇[微博]所言：“僧多粥少是目前拍卖市场最大的困境。一方面是艺术品资源正在枯竭，另一方面新的拍卖公司、艺术机构却层出不穷。征集难、结款难、拍假、假拍等问题始终存在，始终没有解决的好方法，这是拍卖公司遭遇的一道坎儿。”

　　2013年新年伊始，北京华辰拍卖就开始在成都、济南首次进行公开征集，抢占资源。于此同时，在2012年秋拍各拍卖公司都避讳的海外征集活动，2013年再度成为热门，记者从北京保利官方网站得知，继1月初，北京保利拍卖[微博]联手保利香港拍卖赴北美公开征集之后。

　　将于3月1日至17日再赴北美旧金山、洛杉矶、多伦多、纽约举办北京保利八周年春拍北美大型征集活动；而即将迎来20周年的中国嘉德也特别安排了多伦多、纽约、旧金山北美三站的征集活动。

　　2013年的艺术品市场，是理性回归和收藏概念回归的市场，也更加是精品为王的市场，艺术品市场能否回暖以及谁能成为市场的主宰者，都更加取决于拍卖公司的征集能力和挖掘市场需求的能力，且资源争夺站已经拉开序幕。

　　香港或成春拍风向标

　　2012年秋拍，中国嘉德和北京保利的“南下”，让香港这个购物天堂成为全球收藏家的聚集地。往年虽然香港蘇富比和佳士得[微博]的拍卖会也会吸引全球的藏家，然而这一季嘉德香港和保利香港的首拍更加赚足大家的眼球，吸引海内外的藏家云集与此，更可喜的是，拍卖的结果并没有让大家失望，他们都交出完美的答卷，并给予收藏家方便。

　　此季拍卖会中，由法籍华人艺术大师朱德群1987年创作的双联画《白色森林之二》在香港佳士得经过激烈竞拍后，最终以6000万港元被一位亚洲电话买家成功竞得。除了国际拍卖巨头收获颇丰外，中国内地的拍卖领头羊也不甘示弱。保利在为期两天的香港首拍中，在珠宝、中国水墨画以及中国现代和当代艺术门类中共收获5.2亿港元。这一数字超过了中国嘉德于2012年10月7日在香港首拍中收获的4.55亿港元。保利和中国嘉德在香港的落户，印证了香港作为亚洲商业艺术中心的地位。据了解，2013年，保利香港将推出首场四季拍卖会，并将珠宝和油画作为香港保利的主推项目。

　　随着香港在全球拍卖界的重要性不断增加，越来越多的海外委托人要求拍卖行在香港出售其藏品。“征集中藏家一边倒要送香港拍，觉得方便。”香港保利执行董事赵旭在微博上提到。“2012年秋拍，有六成以上的买家来自海外，这是一个趋势，我们看好香港市场。”

　　2013年1月28日，东京中央拍卖香港支社也宣告成立，并将于3月举行2013年迎春拍卖会。显然越来越多的拍卖公司看中香港这块风水宝地，期冀能在这个全球最活跃的拍卖市场分得一杯羹。相对应地，越来越多的国际藏家正希望将他们的藏品在香港出售。

　　聚集了国际买卖行家的香港，不但体现了中国大陆、香港本地及亚洲其他地区买家当前的需求动向，也有望成为2013年春拍的风向标。

　　拍卖行谋新 新门类市场份额继续扩大

　　艺术品市场不景气，受影响最大的无疑是拍卖行。目前的现状是，不断有新的拍卖行创立，也不断有开业还不到一年的拍卖行关门，活下来的拍卖行大多会采取一些应对措施，来巩固市场地位，防止客户流失。2012 年秋各拍卖公司使出浑身解数，加强征集、拍卖、市场营销、扩张、并购等经营策略，旨在市场格局变动中占得先机，争取更好的生存与发展环境。然而2012年最大的赢家无疑是北京匡时[微博]，从春拍的“过云楼”到秋拍的“南长街54号藏梁氏重要档案”以及“收藏寻城记”，北京匡时诠释了如何在艺术品拍卖中充分挖掘文化的力量。而面临2012年拍卖公司的“南下”和“北上”，北京匡时并没有追赶潮流，盲目地开展香港拍卖业务，而是在年末突然发表声明称，与上海恒利拍卖合并，整合资源，做强做大，又给了艺术界一个惊喜。

　　而对于北京保利而言，2012年除在香港成立分公司外，还有一个大手笔就是成立贵宾部，提供展览、出版和销售服务。与以往拍卖会不同的是，保利贵宾部提供365天的私人洽购交易模式，只要买卖双方愿意，随时都可以进行交易。而谈到2013年的规划，北京保利拍卖公司执行董事赵旭则表示2013年是消费低迷期，多元化征集，想尽办法找到好东西，让买家进场。“2013年，北京保利将成立沉香和天珠综合的古董部，在当代水墨部加一个综合文化部，着重关注一些名家手稿之类的拍品。”赵旭说，“对于许多新买家来说，首先肯定会买一些容易看明白的艺术品，像手表、钢琴、油画，很多不是主力性的专业部门都在全国，哪怕国际市场中占有第一的位置。” 据透露，本次北京保利拟组建的综合文化部把目光锁定在了当代作家手迹、原版歌曲曲谱及社会焦点人物的信札、讲稿这一领域内，希望能借由这些珍贵的手迹墨稿重现一件作品由最初理念到最终成品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并于2013年春拍开设“近现代文学艺术家手稿拍卖专场”。2013年1月，保利举行珠宝钟表部首届迎春拍卖会，并首次涉足电视剧道具拍卖领域，电视剧《楚汉传奇》道具拍得213万元。

　　近年来，各大拍卖公司为了应对市场的调整与金融资本的退出而带来传统品类优势减弱、购买力下降等问题，从进军香港到海外征集，纷纷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同样，在传统类板块出现“力不从心”的同时，一些边缘收藏门类逐渐浮出水面。除了近年来一直热度较高的酒类和珠宝名酒等奢侈品外，诸如钢琴、黑胶老唱片、拓片、西洋钟等一些尚处于市场洼地中的特色收藏品，也成为拍场新秀。雅昌市场监测中心2012年秋拍报告显示：奢侈品及其他艺术品类的市场份额在2012年获得一定提升，2012 年秋季奢侈品的市场成交总额达38.47 亿元人民币，其他艺术品类市场成交总额约为7.74 亿元人民币，二者合计约占市场成交总额的15.7%。这个占比虽然微乎其微，但颓势里的逆势上升并且首次超过了主流板块之一的油画及当代艺术。

　　荣宝拍卖就是一家极具代表性的公司，本来以中国书画擅长的公司，近几年不断扩宽其拍阿弥外延，尤其是2012年，先后开展串珠、烟斗、高尔夫球杆等多个新门类拍卖专场。刘尚勇对此表示：“其实在这几年的拍卖当中，我觉得我们过去过多的重视顶端的、顶级的艺术品的拍卖，其实我们忽略了一个非常大的市场，这个市场是什么市场？实际上是奢侈品的消费市场。我们到世界各地走一圈，我们发现其实中国人在奢侈品的消费方面还是蛮有实力的，你看到买高档手表也好，买什么LV包也好，还有名牌的鞋和服装，好像都是中国人在买。我们看到中国已经开始进入到一个奢侈品消费的时代。而我们的拍卖缺了这堂课。这类奢侈品，买家在购买的时候就是纯消费，他们不会或者很少考虑其投资属性，自然面临市场调整的时候，他们受影响就不大。”

　　著名艺术经济学家、北京大学[微博]文化产业研究院副研究员马健博士认为：“具有投资价值的消费型拍品所占的市场份额还将不断增加，但从拍品种类看，未来几年内，中国拍卖的主流品种不会发生太大变化。”

　　基金退市：拍卖市场不受影响

　　2013年还有个特殊现象，很多两三年期的艺术基金到期，大量的艺术基金退市，是否会冲击艺术品拍卖市场？这是大家关心的问题。马健认为：“‘退市潮’对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影响要一分为二地看：一方面，假如这些信托和基金选择通过艺术品拍卖市场出货的话，实际上是在艺术品“征集难”的大背景下，为艺术品拍卖市场提供了额外的供给；另一方面，这些信托和基金都有明确的投资收益率预期，而这种预期又很难在目前的艺术品市场行情中实现。假如信托和基金的操盘者预料到了这种影响从而改变了出货策略，那么，情况又另当别论。因此，我对这种影响的判断偏中性。”而对于在市场一线的北京保利执行董事赵旭则表示：“基金选择拍卖行退市，而拍卖公司也会看价位是否合理决定上拍，如果价位不合理，我们也不会上拍。所以今年会很冷静，我相信基金不会对拍卖产生影响，因为它是另外一个领域的事情。”

　　上海鼎艺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投资委员会主席陈波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用数字给予回答，认为艺术基金对市场的影响甚微。“艺术基金前三年有的东西买的价格还是比较好的，而且艺术基金毕竟占的份额少，2011年发行的艺术基金也就十几个亿，相对拍卖市场的六百多亿，艺术基金的退场并不会产生太大影响。”(郑晓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