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汇聚拍场：推手还是黑手

里希特 米兰大教堂广场 布面油画 275×290厘米 1968年

　　程瑞

　　2013年纽约佳士得春拍“战后及当代艺术”夜场拍卖取得前所未有的成绩。相比2012年纽约秋拍才创下的战后及当代艺术专场3.85亿美元的纪录而言，这次专场的成绩让佳士得都难以置信。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部负责人布赖特·格文表示：“这是拍卖史上最高的纪录。”

　　“让人记忆犹新的竞拍现场和频频打破纪录的价格反映了艺术品市场进入了新的纪元，在全球市场环境下，经验丰富的收藏家和新入竞拍者在拍卖场上为高水准作品展开角逐。”

　　纽约佳士得“战后及当代艺术”夜场总成交额约为4.95亿美元，创下拍卖史上迄今为止单场成交价最高纪录，远远超过之前估价2.889亿美元至4.014亿美元，也超过佳士得2006年11月“印象派和现代艺术品”拍卖会创下的4.915亿美元纪录。夜场拍品72件作品中，撤拍2件，流拍4件，成交率高达94%，在成交的66件作品中，59件作品成交价超过百万美元，23件成交价超过500万美元，9件超过1000万美元。12位艺术家的作品刷新最高成交纪录，波洛克、利希腾斯坦、巴斯奎特作品的成交价继续膨胀，创下艺术家最高拍卖成交价。

　　在佳士得拍卖之后的发布会上，当晚夜场的拍卖师皮尔凯恩表示：“作为拍卖师，我很纳闷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买家争夺那些价格已经超过2000万美元的作品，显然，艺术品市场已经进入一个新纪元。”

　　纽约佳士得夜场拍卖稳固了佳士得在当代艺术品市场交易上的中心地位。在拍卖之后，迈阿密收藏家马丁·马古列斯表示：“艺术品市场上有很多海外资金，也有很多对冲资本。股票市场可能下跌50%，但如果这些艺术品也下跌，最终会上涨回来，因为这些都是具有艺术价值。”

　　佳士得国际首席执行官史蒂夫·墨菲认为，拍卖会使竞价激烈，资金充裕、谋求长期回报的富人正把大笔资金注入艺术品市场，新的收藏者带动了艺术品拍卖的热潮。史蒂夫说：“去年佳士得的买家中有25%是新人，在此次创纪录的拍卖会上，4/5的拍卖品是被过去从未参加过佳士得拍卖的人买走的。”

　　《福布斯》杂志曾介绍，科恩购买艺术品的预计支出为92亿美元，他的豪宅中挂着莫奈、梵高等大师的画作。显然，市场对高端艺术品的需求主要来自新兴市场的投资者推动，全球财富聚集在少数人之手，艺术品成为他们资金配置方式之一，这股资金流帮助当代艺术市场摆脱低迷，走上了复苏之路。他们将生活方式的选择以及奢侈品行业特征结合起来，将心仪艺术品收入囊中，推动了艺术品价格螺旋式上升。

　　当代艺术品市场已经达到巅峰，并不是因为佳士得创下新纪录，而是因为众多艺术家作品成交价远远高于之前的估价。

　　纽约艺术商罗兰德·奥古斯汀表示：“当代艺术整体销售情况让人侧目，现在已接近最高峰了，我想市场很快就要进入停滞期了。”花旗私人银行战后及当代艺术高级顾问乔纳森认为：“投机因素再次回归市场，现在有更多的资金投向更具风险机会的领域，这种情况在前几年是没有看到过的。”

　　堡垒投资集团合伙人之一迈克尔·诺沃格拉茨表示，艺术品市场所有的表征都显示其是一个投机市场，他认为，艺术品市场与最近金价下跌、有待矫正相似。“艺术品市场具有泡沫的所有特质。艺术品价格呈抛物线上涨，两年前价格是1万美元的一件作品，现在已经涨到了8万美元。”

　　迈克尔强调，我们在拍卖场上见到的交易情况也许是真的，但交易背后的情况更复杂。艺术品市场成为金钱与权力最集中的地方，人们在这里角逐的不是艺术作品，而是作品背后的钱权交易。“艺术品市场也汇集了很多非法资金，而且艺术品市场也是洗黑钱最好的场所，世界各地敛聚大量资金的少数富翁，希望能找到一个地方将这些钱存起来，这才是艺术品市场得以迅猛发展的动力所在。”

　　迈克尔表示，艺术品市场从来就没真正稳定过，当前的市场与1999年危机四伏的网络公司泡沫很相似，当时这些公司受惠于简便的中央银行政策，而这些政策很大程度上帮助了有钱人。“联邦储备局实行的‘涓滴经济政策’(意指当前联邦储备局执行的经济政策，他们认为，政府救济不是救助穷人最好的方法，应该通过经济增长使总财富增加，最终使穷人受益。)使得富人更富，因为全世界的资产价格都在不断上涨。”

　　迈克尔指出，艺术品市场不断被推高，也因为有中国和俄罗斯富翁的支撑，他们在为自己的海外资产寻找等值的安全储备。值得关注的是，据纽约苏富比印象派及当代艺术现场人员介绍，苏丁作品的买家为中国大陆人，而当晚拍卖的一件毕加索作品的买家也是来自中国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