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品拍卖：与城市规模成正比

　　文/季涛[微博]

　　北京是文物艺术品拍卖的重镇，一共有117家可以拍卖文物的拍卖企业，其中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具备一类文物资质的拍卖企业有41家；国内第二大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城市是上海，共有61家可拍卖文物的拍卖企业，其中具备一类文物资质的企业有20家；排名第三大到第七大的文物拍卖省份的排列为江苏省、浙江省、广东省、陕西省和河南省。

　　一、国内二、三线城市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现状

　　在二、三线城市中，一些拍卖公司经营艺术品许多年，成为当地的标志性公司，像杭州市的西泠拍卖，已经能够进入到中国的十大拍卖公司之列；广州的华艺拍卖，前身是中国嘉德[微博]的广州公司，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从事拍卖；昆明市的云南典藏，最早有云南省文物商店的投资，在国内具有很大的知名度；郑州市的金帝拍卖和鸿远拍卖公司也十分活跃，成为当地中国书画拍卖的带头企业；南京十竹斋、山东天承、福建东南、辽宁建投、陕西晋宝、浙江皓翰、苏州吴门等都是各地有代表性的拍卖企业，每年都在进行着春秋两季大型拍卖会。

　　一般省份的艺术品拍卖会基本上都是在省会等二线城市举办。比如：郑州、西安、太原、成都等；而在江苏、浙江、广东等经济发达或沿海省份，省府之外的经济发达城市也会举办艺术品拍卖会，比如：深圳、温州、苏州、厦门、青岛等；目前，在其他地级市或县级市举办拍卖会的很少。

　　举办文物艺术品拍卖在大中小城市中出现倒三角形的原因主要有这样几点：首先是经济发展水平相对差一些的城市要落后一些；其次，城市规模越小，其人群中文化艺术品的收藏投资意识越加薄弱；第三，越往低级别城市，当地文物艺术品可做拍品的资源就越少。

　　从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来看，文物艺术品拍卖的品种比较齐全。尤其在北京，基本上各个文物艺术品的门类都有涉及，比如中国书画、瓷器、油画、玉器、木器家具、古籍善本、古玩杂项等，甚至包括紫砂壶、普洱茶、当代景德镇瓷器、当代和田玉等地方性很强的品种。北京艺术品拍卖数量中，中国书画拍卖品占比达60%以上。而在二、三线城市中，文物艺术品拍卖的品种则主要集中在中国书画上，其数量和成交额的比例高达80%以上，这当中主要是指现当代中国书画。究其原因就在于中国书画收藏群体的广泛性和众多的拍卖品数量，而且现当代中国书画已经具备了坚实的拍卖基础和稳定的市场价位。而瓷器、古玩杂项、古籍善本的拍卖品基本都源自近代之前，其拍品资源数量自然有限。

　　二、三线城市文物艺术品拍卖的品种除了现当代书画以外，常常会建立一些地方特色品种的拍卖专场。像江苏省的拍卖行会去拍卖紫砂壶和古籍善本；江西省的拍卖行会拍卖“珠山八友”民国瓷器或当代景德镇艺术瓷器；福建省的拍卖行擅长拍卖田黄、寿山石和鸡血石；新疆的拍卖行总离不开拍卖和田玉籽料等产自当地的拍卖品。

　　在国内各个省知名的书画家的作品进入当地拍卖行拍卖的可能性要大许多。像长安画派的作品在西安拍卖，岭南画派的作品常出现在广州的拍卖行，海上画派的作品在上海更受欢迎，南京的拍卖行喜欢上拍金陵画派的作品。我们经常可以看到的情况是，当地的收藏者更喜欢收藏当地人十分熟悉的本土画家。甚至，这些艺术家在当地拍卖的价位高过在其他省份的拍卖价，甚至高过在北京的拍卖成交价。因此，在北京的拍卖场上经常可以见到这样的情况：各地来的买家在北京竞买当地书画家的拍品，买到后再拿回本省，通过销售或拍卖的方式售出，还能获得利润！这实际上就形成了地方之间的拍卖差价。

　　与大拍卖相比，中小拍卖行也有其自身的优势，比如欠款拖账的概率比较低。现在拖欠情况比较多的是上千万的标的，哪怕买家手里有钱，拖三五个月，放在银行也能生出很多利息。中小公司的拍卖，现场结账的人很多，有些从外地来的人，买了几十万的东西，他也不愿意再多跑一趟，卡一拉就走。如果是公司买的，他回去支付，拖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二、产生文物艺术品拍卖发展差异的原因

　　由上述排名可见，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发展相对良好的地方具备这样两个特点：首先是文物资源丰富的省份，其次是经济发达的省份。北京、江苏、陕西、河南属于前者，而上海、杭州、广东则属于后者。前者的重要性可能要超过后者。上海是国内最早尝试文物艺术品拍卖的城市，1993年，上海朵云轩拍卖行成立并进行了第一次拍卖，成为国内第一家文物艺术品拍卖行。虽然上海是中国经济最为发达的城市之一，但由于上海的文物资源有限，收藏文化的历史比较短，因此，没有几年，上海就远远落后在了北京的后面。而北京的优势就在于800年的建都史，尤其清朝的皇家收藏文化影响了整个社会几百年。

　　江苏省是收藏文化和经济发展都十分发达的地方，从古至今，江苏就是文人墨客聚集，文化收藏历代相传的地方。因此，江苏省的每个城市，尤其是苏南，都有着文化收藏的历史渊源和经济实力。而广东省经济实力具备，但收藏文化根基相对较浅，因此，艺术品拍卖一直滞后。而河南郑州，虽然经济情况属于内陆城市水平，但因为属于中原文化、历史大省，因此，近些年，艺术品拍卖搞得热火朝天！

　　在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中，有24个省市具备有资质的文物拍卖企业，不具备文物拍卖资质的省份有吉林、青海、江西、贵州、内蒙、新疆、西藏等7个。可见，这几个省基本上都属于收藏文化落后、经济欠发达的地方。

　　三、举例：浙江省中小型艺术品拍卖企业的现状

　　浙江的艺术品拍卖在国内除了京沪之外位列第三，而且其拍卖会主要都在二、三线城市举办，因此，在这里可以作为一个例子。

　　据浙江省拍卖行业协会统计，2005年浙江省具备文物拍卖许可资质的公司共有20家，实际举办艺术品拍卖的公司17家。2005年浙江省共举办艺术品拍卖会66场，成交11.89亿元。2006年至2009年，浙江艺术品拍卖的整体格局和成交规模变化不大。直到2010年，拍卖市场开始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2010年，浙江省共举办艺术品拍卖约100场，成交金额约34亿元；2011年，浙江具有文物许可资质的拍卖公司达到34家，共举办艺术品拍卖138场，总成交37.86亿元。由此可见，相比国内其他省份，浙江省艺术品拍卖规模较大，发展速度还是很快的。

　　浙江省最大的文物艺术品拍卖企业是西泠拍卖。中等规模的拍卖企业大约有十来家，比如长乐、南北、钱塘、佳宝、国拍、骏成、皓瀚、浙商、中财、一通，这些拍卖行尽管表现不如西泠那样突出，发展也不如西泠那样迅速，但是他们利用自身优势制定不同的战略方针，在浙江艺术品市场各占有一席之地。

　　2005年以前，佳宝和皓瀚两家拍卖行的书画拍卖应该是浙江拍卖业做得比较出色的，只可惜这两家公司的业务有所转移，佳宝的股东将主要精力放到艺博会上，皓瀚的老板将工作重心转向影视行业，因此佳宝和皓瀚的拍卖会尽管每年都还在举办，但是表现得比较平淡，他们反倒是在艺博会和影视上做得有声有色。

　　浙江中财和浙商拍卖两家拍卖行也曾有过出色的表现，在延续书画为主打版块的基础上，2006至2009年期间他们在油画版块做得也比较突出，常有一线油画家重要作品现身他们的拍卖会，只是近一两年由于竞争压力等各种原因，这两家拍卖行的业务稍有停滞。

　　2009年以后，伴随着艺术品市场井喷行情，浙江涌入了很多新的拍卖行，比如背后有企业和集团支撑的中钜、横店，以及有多年资产拍卖经验的三江。在众多新面孔中，浙江三江拍卖无论在拍卖业务和团队建设上都做得比较规范，经营商发展迅速。

　　在越来越狭窄的生存空间中，中、小拍卖行也在量身制定自己的经营策略，比如集中精力做某一个艺术门类，例如钱塘拍卖从来不拍书画，而一心一意做瓷杂，这和公司掌门人“术业专攻”的思路有关。

　　在选择上拍作品方面，中小拍卖公司往往更加宽松，他们愿意接受大拍卖行不收的几千到几万低价作品，尽管利薄但能聚拢人气，对于几十万至几百万的中高价作品，他们非常积极地认真对待，甚至做成封面以示对委托人的尊重，因为这个区间的艺术品才是拍卖行真正的利润所在。

　　中、小拍卖行之间本身存在竞争，同时他们还面临来自大型拍卖行的强大压力。其实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特色，自己的客户群，他们会有意识地去培养自己的收藏群。中等水平的拍卖行可以说是在夹缝中生存，因为他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很多藏家不放心他们的品牌及信誉，重器自然就难以征集。但他们也不愿意过于放低身段去征集一些质量不足以上拍的艺术品。无形中，自然是加大了生存难度。

　　浙江的小拍卖行主要是指一场成交三五十万的小拍卖会，定位中低档书画，多为小名头或者名家的仿画，价格几千到几万一幅，拍一场也能收十万八万佣金，一年做两三场也能有二三十万的收入，这样的公司不太为人所知，在杭州也有三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