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春拍,市场局部性回暖,尤其书画板块,古代书画行情见长,近现代市场直逼2011年的价格,当代水墨也逐渐开始发力。一直在油雕板块偏为冷门的水彩画,由于一场水彩画专场的拍卖而受到更多的关注。也由于价格还未受到过多市场运作,水彩画在今春被称为“收藏正当时的潜力股”。但从水彩画的市场特点来看,极为有限的市场份额,让它的升温更多的是随波逐流,没有市场基石而容易搁浅。从水彩画的创作来看,在中国传统艺术与西方油画艺术两大板块的挤压下,水彩画作品更多的仍然是小品和随笔写生,而这样的题材也就造决定了水彩画在未来市场的局限性。
徐悲鸿刷新记录,水彩画为春拍油雕板块增色
今年春拍,上海泓盛推出“纪念哈定诞辰90周年水彩艺术专场”,这是泓盛继2012年春拍“中国早期水彩画专场”之后的第二场水彩画专场。上拍了国内第二代水彩画艺术家哈定的56件水彩画精品,最终87.5%成交率以及930万元成交额的成绩颇为喜人。但这场拍卖更重要的意义并不在于其成交额,而在于这个专场所引起的艺术市场对水彩画的关注,以及由其成交成绩所反映出的水彩画的市场潜力。
无独有偶的是,在2013春拍中,不止这一个例子在为水彩画市场示好。泓盛春拍上,除了哈定专场之外,其油雕专场上拍的早期水彩作品成交也颇为理想,19件成交14件。在罗中立专场中,占到总拍品份额2/3的30件水彩写生小品也以半数成交。
上海拍卖行朵云轩,也一直在油雕板块上不断的推出早期水彩画艺术家的作品。今年春拍中,朵云轩上拍17件水彩画,其中包含孙眉孙、雷雨、李咏森在内的早期重要水彩画艺术家的10件作品全部成交,且过半数是以超高估价成交。最突出的是徐悲鸿1917年为恩师康有为所作水彩画《康南海六十行乐图》以1610万元成交,刷新了徐悲鸿水彩作品《群马》在2006年瀚海秋拍上561万元成交创下的个人水彩画拍卖最高记录,以及由其维持的国内水彩画拍卖最高纪录。
而从全国范围来看,相对于上海泓盛和朵云轩一直持续推出水彩画作品的节奏相比,北京荣宝今春在“中国油画及雕塑”专场的135件拍品中设置了33件水彩画的比例,更便于一窥水彩画今春的市场行情。从成交成绩上来看,水彩画市场行情也很值得肯定:33件作品只有2件流标,成交的作品中有20件以超过最高估价成交。
未被染指的“处女地”,让水彩画成市场潜力股
水彩画在今年春拍市场萌生,一方面源于其本身艺术价值的再发现。另一方面,更多原因在于市场降温造成当代艺术版块落底调整,市场需要新的版块刺激发展,而水彩画这块未被开采的“处女地”不失为一个选择。
水彩画与油画一样,是18世纪末19世纪初传入中国的“舶来品”。由于水彩画的传入是中国社会由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过度的特殊时期,水彩画便于广告、月份牌的创作,与油画相比,更具有功能性。而且又因为水彩画和传统水墨有相似之处,在通往西方油画艺术的道路上,水彩画成了必经的驿站。很多油画艺术家在创作中用水彩写生和打稿,这让在国外被作为独立画种的水彩画在中国失去了独立性。尤其到油画艺术被国人熟练掌握后,很少再有艺术家用水彩画创作大型作品。艺术上的地位也就造成了水彩画在艺术市场上一直附属于油画版块,而长期被忽视。
也就是因为水彩画更容易被国人所接收,在西方艺术传入中国早期,产生了一批重要的水彩画艺术家,“土山湾画馆”培养的徐咏青、周湘、张充仁等在当时都主要以水彩画创作。第一代油画艺术家们也都有扎实的水彩画功底,他们在这时期创作的水彩画不仅具有艺术价值,更具有历史价值。国内艺术教育的“教父”徐悲鸿在早年初闯上海时,水彩画在他的作品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1916年哈同花园组织的竞试中,他就是以巨幅水彩仓颉像脱颖而出的。朵云轩今年春拍1610万成交的《康南海六十行乐图》也是那个时期徐悲鸿的重要作品,作品勾画精致、布局巧妙,可见作品用心程度,艺术价值完全不输于他的油画作品。
但就是因为这些水彩画没有被看做独立画种,当中国油画艺术在国际资本的席卷中急速上涨的时候,这些作品却被忽视了。油画艺术经过一轮价增长,从2011年开始沉淀、调整的时候,这些在第一轮市场增长中未被开采的水彩画,由于兼具中国绘画和西方绘画的特质,或将成为下一个“随风起舞”的版块。
水彩画市场特点:水涨船高
水彩画从2000年开始出现在拍卖场上,在至今数十年艺术市场的浮沉中,都没有形成市场规模。根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的数据显示,从2000年春拍开始,水彩画的上拍量除几次超过200件以上,更多的时候保持在几十件,2011年之后有所提升,但也没有超过200件,相比书画、瓷杂、油画、等版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2012年春拍上泓盛就曾推出过“中国早期水彩画专场”,上拍了从台湾征集的500件水彩画,作品涵盖孙眉孙、李咏森、潘思同、雷雨四位中国早期重要的水彩画艺术家。虽然由于委托方要求500件作品以一个标的出售的要求导致了这些作品场上流标,但这一次早期水彩画的大规模亮相,也让市场开始注意到早期水彩画艺术家。
回顾水彩画的上拍纪录,那些占据top前列的都是早期油画艺术家的水彩画作品:翰海2006年秋拍徐悲鸿《群马》561万、匡时2010年秋拍颜文樑《春夏秋冬四景山水》112万元、2013年春拍陶冷月十二《花卉》51.75万元。而那些早期水彩画艺术家的作品,只能拍到10万以内的价格,烧造他们的国画或油画作品的成交价要高与水彩画。李咏森作为中国早期水彩画的开拓者,作品上拍的最高纪录却是由他的国画作品保持着。
出现这样的情况,主要原因在于,水彩画尤其是早期水彩画的市场,是附庸在艺术市场对二十世纪早期油画进行市场梳理的基础上建立的,在“老油画”版块市场价位较高的艺术家,水彩画价位也相对较高。
这种附属性也发生在当代艺术家的水彩小品画中:上海泓盛今年春拍中推出“罗中立艺术专场”,其中上拍了30件罗中立用水彩创作的速写小品成交半数,其中不乏超过高估价成交者。当代艺术在经过了2011年井喷之后,经过两年的回落,市场有所平缓,但仍然相对高昂的价格,让那些刚入场或是小资本的艺术投资客选择名家小品、手稿一类的作品 ,而水彩画无疑也是极具观赏性的。
水彩画市场前景:身份局限造成的市场局限
水彩画在国外市场与国内市场境遇大相径庭,今年6月份,德国拍卖行Auctionata举行的网络拍卖上,一副席勒的水彩作品《斜躺的女子》以235万美元的价格成交,折合人民币1400多万。而早在2007年伦敦苏富比[微博]一场特纳重要水彩画专拍中,14幅特纳的水彩作品就曾拍出1077万英镑,约合人民币1.7亿元。国内水彩画最高价徐悲鸿1610万元与其相比也只能是望其项背。
而这种价格差距的鸿沟,不管国内水彩市场是否开始升温都是无法跨越的。这取决于水彩画在国内艺术门类中的地位:一是水彩画在国内缺少独立画种身份;二是水彩画要同时受到来自有几千年历史传统水墨绘画和用100年就将技艺发展到国际水平的油画艺术的市场挤压。
从艺术本身来说,水彩画相较于国画和油画,尤其对于当代艺术家而言,更多的被作为一种写生作品,是一种艺术随笔,缺乏具有深度构思的创作。这样的作品在艺术市场更多的被作为消费品,难以进入艺术史。面对越来越多元的艺术市场,水彩画可以成为一种市场补给的新版块,但却很难形成大气候。
从艺术市场角度来说,每年占据艺术市场份额70%的是中国书画。虽然水彩画与书画有相似之处,但作为舶来品的水彩画,始终都只能从油雕版块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