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耕细作的长三角2013春拍 新买家踊跃入场

仇珠 虢国夫人游春(早朝)图 立轴 设色绢本 92×91cm 成交价：1104万元

　　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AMMA)出具的报告《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调查报告(2013春季)》显示，2013年春拍，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经过了前两个季度的回调后，市场进入平稳调整期。然而，这份调查报告并未将7月份的拍卖统计在内，而7月恰恰是长三角地区春拍最密集的时段。

　　在经过了2011年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泡沫膨胀和非理性繁荣的一年后，随着欧美债务危机的全球性影响导致中国经济增速明显下滑，艺术品市场也被迫陷入调整阶段。在艺术品拍卖业竞争日趋惨烈的形势下，拍卖公司不仅在征集和营销等方面做出调整，全力打造专场品牌效应，更加注重学术梳理和文化内涵的发掘。另外，在拍卖的时间上也逐渐形成了差异化，目前的情况大致是：北京紧跟香港，而长三角紧跟北京，其中长三角的情况又是浙江紧跟上海，而江苏又紧跟浙江。这一现象，在本季春拍中体现得尤为明显。笔者曾将今年4月的第一个星期称之为“香港拍卖周”，因为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有包括香港苏富比、保利香港、嘉德(香港)、天成国际等在内的十余家拍卖公司扎堆举槌开拍。对于长三角地区的拍卖公司而言，除了上海道明、上海驰翰、上海春秋堂等少数几家选择在紧跟“香港拍卖周”后举槌开拍外，绝大多数的拍卖公司均选择在6月底之后举办本季春拍。而此时，北京的春拍已基本结束。因此，笔者认为，将本季长三角地区的春拍情况排除在“2013春季艺术品拍卖市场调查报告”之外，既不科学，对长三角地区的拍卖公司而言也不公平。

　　事实上，从2013长三角春拍情况来看，本季春拍共有30多家拍卖公司举办了春季拍卖会，其中大部分拍卖场次笔者均亲临现场了解情况。尽管上海在拍卖会规模以及总成交额方面依然比北京市场要小得多，但不少拍场的气氛却非常活跃，百年难遇的高温也阻挡不了藏家们的热情。

　　例如朵云轩的首日拍卖从上午开槌一直持续至次日凌晨三点多才结束，直至拍到最后一件标的“张大壮 1962年作 琼台争艳 成扇”(估价2.5万元——3万元)依然竞价激烈，最终以8.97万元成交。而本季西泠春拍更是首次采用了同一时间不同专场同时开拍的形式。从现场情况来看，有一个明显的现象就是，笔者发现竞买者中多了不少陌生面孔。在拍卖专场的设置和拍品的选择方面，历来崇尚“精细”“雅趣”的长三角拍卖公司在原有基础上继续“精耕细作”，同时加大了对“生货”的挖掘力度。和北京市场一样，本季春拍高价位的拍品较少，但中低价位的拍品比例却很高，从拍品的定位来看，更好地抓住了市场的热点和买家的需求。在上一季秋拍中，当市场处于深度调整的情况下，长三角地区的艺术品拍卖市场却表现地异常顽强，逆势而上，今年春拍这一趋势则表现地更为明显，在深挖内涵的同时进行新的尝试。

　　南方拍场频创纪录

　　向来善于创造纪录的京港市场，这次却不得不将纪录拱手让于南方拍场了。继去年20周年秋拍取得历史性突破并一举创下公司成立以来单件拍品成交价最高纪录后，本季春拍，朵云轩再次刷新了这一纪录，并创下了今年春拍全国单件拍品最高纪录。在预展时就备受关注的齐白石巨作《高立千年》图于朵云轩2013春拍首日上午即亮相拍场，从2800万元起拍，在场内的三位买家与场外电话委托的两位买家的你争我夺中，价格一路飙升，最终以8050万元成交，成为今年春拍单件拍品最高纪录。(说明：1.北京保利8周年春拍中，“清乾隆 紫檀高浮雕九龙西番莲纹顶箱式大四件柜”以9315万元成交，但该拍卖标的非单件作品；2.北京荣宝2013迎春拍卖会中，黎雄才1984年作《长青不老松》以8960万元成交，但该场拍卖会非春季拍卖，故不在本季春拍统计范围内；3.中国嘉德20周年春拍中，吴作人1977年的油画作品《战地黄花分外香》以8050万元成交，与齐白石《高立千年》图并列今年春拍单件拍品最高价。)此幅画作高近3米，上款人为国民党上将张镇，是齐白石赠予张镇将军画作中最精、最大的一件作品，并有国民党中将袁守谦题签。然而，尽管此件作品是齐白石同类题材画作中尺幅最大、最精美的一件作品，但最终的成交情况却远超预期，不少业内人士纷纷表示这一成交结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没有想到本季春拍的纪录会诞生在南方拍场。

　　除此之外，其他单项成交也是亮点颇多。例如，在朵云轩今年春拍推出的《双雨山馆——王伯群藏品专场》中，由民国元勋王伯群旧藏的孙中山楷书五言联“让人非我弱，得志莫离群”从30万元起拍，场内直接报价100万元，其后价格迅速飙升至300万元，在经过了近20分钟的拉锯后，最终以1023.5万元成交，不仅创下了孙中山作品最高记录，同时也成为中国拍卖史上最贵的对联。而该专场也以99.14%的超高成交率(116件拍品仅1件流拍)和7134万元的成交额成为今年春拍的亮点专场之一。另外，上海天衡2013春拍中，溥儒1937年创作的近13米的长卷《山水清晖卷》以1552.5万元成交，刷新了作者单幅作品的最高记录。(说明：北京翰海2005春拍中溥儒与齐白石、黄宾虹、于非闇等合作的“贞松永茂 四册 九十六开”和中国嘉德2011春拍中溥儒与张大千合作的“书画合璧”分别以1760万元和1610万元成交，但这两件作品均为溥儒与他人合作完成，故不在溥儒单幅作品统计之列。)上海泓盛春拍中，著录于《中国古代书画图目》和《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的仇珠《虢国夫人游春(早朝)图》以1104万元成交，也刷新了仇珠的作品成交记录。

　　另外，本季春拍，像陈继儒《梅花册》(成交价2898万元，西泠印社)、徐邦达《练川六景卷》(成交价207万元，上海嘉禾)、茅盾《行书自作诗》(成交价166.75万元，上海嘉禾)、丰子恺《和气乐丰年》(成交价247.25万元，浙江南北)等作品也均在画家作品历史成交记录中名列前五)。

　　拍卖电子商务异军突起

　　在传统拍卖模式竞争日渐惨烈、成本不断增加的形势下，一些拍卖公司开始主动求变，另辟蹊径，试图能够找到一种成本可控且便捷的交易模式。基于这样的需求，拍卖电子商务的兴起成为了本季春拍的重要现象之一。尽管在此之前，艺术品在线拍卖就已经存在，但基本与拍卖公司无关，多是一些电商或网站自己组织的各类专场，尚属于纯粹的电子商务范畴。如果说，今年5月，北京保利首次联合淘宝推出的“傅抱石家族书画作品”专场的成功举办只是初露端倪的话，那么，上海泓盛拍卖联合赵涌在线推出“艺术频道”，将本季春拍15个专场、共计6000余件拍品全部实现线上线下同步竞拍，则是将拍卖电子商务模式推向了极致。如此大规模的同步竞拍在国内尚属首次。经上海泓盛方面统计，此次春拍，有近50位买家参与了网络竞拍，15个专场均有网络买家出价参与，单个用户最高出价次数为142次，单件拍品的最高出价及最高得标价高达16万元。对此，上海泓盛拍卖董事长赵涌表示，网络拍卖和传统拍卖的打通是大势所趋，年轻一代必然会接过收藏的接力棒，因此，更加符合70后、80后行为习惯的在线竞投模式未来必将大行其道。此外，赵涌还表示，通过这次春拍试水，积累了很多宝贵经验，接下来将不断完善线上实时竞投平台服务。拍卖电子商务这种革新的营销方式，不仅能够促进拍卖市场交易的多样化、灵活性，更切合了现代人尤其是年轻一代的生活方式，这将有利于拍卖公司培育新买家，同时，也摆脱了地域的限制，有利于改变艺术品拍卖的交易生态和地域风格。此外，拍卖电子商务平台的搭建，也有利于为中低端拍品提供一个比传统拍卖更大的交易平台。

　　据笔者了解，近日，朵云轩也已联合东方网开始全力尝试现当代艺术品的O2O(Online To Offline)交易模式。另外，据上海驰翰拍卖方面表示，上海驰翰也已联合淘宝于八月底推出首场网络拍卖专场，成为继北京保利之后，国内第二家、沪上首家正式与淘宝合作的拍卖机构。拍卖电子商务模式未来将会在艺术品拍卖领域被越来越广泛的运用，或将成为中国艺术品市场新格局形成的重要推动力量。

　　特色专场体现“精耕细作”精神

　　纵观本季长三角春拍，各拍卖公司不仅加大了征集力度，尤其是对于传承有序的“生货”挖掘力度，在特色专场设计方面更加“精耕细作”，牢牢抓住市场热点和买家需求，在注重学术梳理和文化内涵挖掘的同时，与京港市场的“品牌专场”，如香港苏富比推出的“玫茵堂珍藏重要中国御瓷”专场；中国嘉德推出的“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专场、“吴松文脉——北美私人中国古代书画藏珍”专场；北京保利推出的“小万柳堂剧迹扇画夜场”；北京匡时推出的“澄道——中国书画夜场”等形成差异化，突出江南地区文人雅玩的收藏情趣。从成交情况来看，长三角春拍策划推出的这些特色专场成交率普遍有九成左右，有的甚至以“白手套”成绩收槌。例如，今年恰逢艺术大师丰子恺诞辰115周年，浙江南北拍卖经过精心筹备，在本季春拍中隆重推出了全国首个丰子恺作品专场，28件拍品全部成交，成交额高达1682万元，单件拍品成交最高价247.25万元。浙江南北拍卖负责人朱军表示，推出这个专场，既是为了缅怀艺术大师丰子恺，也是为了弘扬丰子恺的艺术成就，尤其是丰子恺作品中所表达的纯真善良和唯美的意境。近年来，丰子恺作品愈发受到市场关注，此次丰子恺作品专场大获成功，原因有二，一是拍卖公司牢牢抓住了市场热点；二是对作品把关严格，注重对文化内涵的挖掘。

　　除浙江南北推出的丰子恺作品专场外，本季春拍，南方拍场推出的特色专场和品牌专场仍有不少。如朵云轩推出的“双雨山馆藏珍专场”(拍品总数：116件，成交率：99.14%，成交额：7133.6万元)；西泠拍卖为纪念吴昌硕担任西泠印社社长110周年特别推出的“吴昌硕家属及亲友藏中国书画作品专场”(拍品总数：116件，成交率：98.28%，成交额：2539万元)；上海嘉禾推出的“风流今见——陆俨少作品专场”(拍品总数：51件，成交率：96%，成交额：8147万元)和“梅景风承——吴湖帆及其弟子作品专场”(拍品总数：29件，成交率：100%，成交额961.6万元)；上海天衡推出的“袖海楼藏书画专场”(拍品总数：75件，成交率：98.67%，成交额：2395.2万元)；江苏凤凰拍卖推出的“过云楼藏画专场”(拍品总数：44件，成交率：100%，成交额：954.5万元)等。

　　新买家踊跃入场

　　今年的南方拍场气氛活跃，除了与全国各地的行内人士、资深藏家们不畏高温，齐齐到场有关外，新买家的踊跃入场也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据西泠春拍的统计显示，此次春拍办理的竞买号牌数多达1150块，为历届之最，其中，新买家较去年有32%的增长。西泠拍卖总经理陆镜清向笔者介绍说，根据公司近两年的统计显示，新买家的数量呈持续增长的态势，到今年春拍，这一现象更为明显。“从新买家群体构成情况来看，多以南方买家为主，其中既有企业家，也有不少中产阶级。”陆镜清说。

　　其实，新买家的踊跃入场，并非仅是西泠一家，笔者留意到，本季长三角春拍的多个拍场中均出现了很多“新面孔”。从现场情况看，这些新买家普遍出价谨慎，表现得非常理性、成熟，而且对作品的选择也有自己的标准，并非一味追逐“大名头”，而是更注重作品的文化内涵和艺术价值，这与2010年至2011年艺术品拍卖市场泡沫膨胀时的疯狂截然不同。对此，朱军认为，南方拍卖公司对中低价位作品的深度挖掘为新进买家提供了最适宜的平台和契机。“新买家不可能一进拍场就买高价位作品，往往都是先从小作品入手，逐步提高收藏门槛。”朱军说。长三角地区文化积淀深厚，历来重视收藏，加之经济富庶，因而具有广阔的收藏潜力人群，只要加以挖掘，其增量空间还很大。

　　书画仍占主导，瓷杂与现当代艺术乏善可陈

　　如果说，中国书画占据了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半壁江山”，那么，就长三角地区而言，恐怕要用“三分天下有其二”来形容更为恰当。书画板块中，古代书画部分尽管最受藏家关注，但由于受资源紧缺等因素影响，在本季长三角春拍中，亮点拍品不多，未能出现像去年秋拍中文徵明《溪山清远》这样的重量级作品。本季春拍，长三角地区成交逾千万元的古代书画作品仅有5件，分别为赵孟頫《秋江待别图》(上海嘉泰)、陈继儒《梅花册》(西泠)、王铎《行书卷》(朵云轩)、王原祁《秋山图》(上海天衡)、仇珠《虢国夫人游春(早期)图》(上海泓盛)，其中陈继儒《梅花册》以2898万元成交，成为今年春拍长三角拍场古代书画最高价。近现代书画部分则是亮点颇多。除之前提及的部分刷新纪录的作品外，还有不少作品成交喜人。如这次春拍朵云轩“海派精品专场”

　　中推出的张大千《晚上看云》以2875万元成交，此件作品20年前曾在朵云轩首届拍卖会上以130万元的价格创下全场纪录，也是当年中国艺术品市场上的最高价拍品，20年后再度亮相拍场，上演了“王者归来”的精彩一幕。

　　瓷器杂项板块由于缺乏中高端拍品，整体拍品品质较去年秋拍有所降低，使得该板块在本季春拍中表现乏善可陈，除个别专场外，如西泠推出的《文房清玩-历代名砚专场》、《中国历代庭园艺术-石雕专场》，上海道明推出的《盛世精粹》专场等，成交情况普遍不理想。上海道明拍出的“清乾隆·胭脂红地洋彩八卦琮式瓶”以632.5万元成交，成为本季春拍该板块的最高价拍品。

　　此外，现当代艺术板块仍然处于持续调整阶段。本季春拍，仅有西泠、朵云轩、上海泓盛、上海天衡、荣宝斋(上海)和上海泛华这6家拍卖公司推出了现当代艺术专场。(说明：上海嘉泰《海上油画》专场仅30余件作品，因此不列入统计范围内。)从现场情况来看，买家情绪普遍不高，竞价并不激烈，成交率也不高。除上海泓盛推出的“哈定水彩专场”外，该板块再无亮点。现当代艺术市场的复苏尚待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