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拍回暖：国际拍卖行争食亚洲市场蛋糕

秋拍现场。 最后的晚餐。 明永乐鎏金铜“释迦牟尼佛”坐像。

　　沉寂两年之久的中国艺术品拍场终于在本周发力，天价回归。此前春拍的疲软让许多分析人士并不看好今年秋拍，南方日报记者亲赴香港苏富比、保利秋季拍卖现场，发现2013秋拍刚刚开局就已经将中国多项艺术品价格带入新的高度。   

　　10月6日，苏富比“进入亚洲40周年”晚间拍卖举槌，多件拍品刷新拍卖纪录。其中，曾梵志《最后的晚餐》以1.8044亿港元成为首件过亿的亚洲当代艺术品。10月8日，一尊明永乐铜鎏金释迦牟尼佛坐像在香港以约2.36亿港元的成交价拍出，且被广东中山市五觉斋文化艺术有限公司负责人郑华星拍走，刷新中国雕塑世界拍卖纪录。更令人可喜的是，全球最大白钻也在中国创下了白钻价格的世界之最，10月7日，“香港苏富比瑰丽珠宝及翡翠首饰拍卖”开始7个小时后，这颗重达118.28克拉的椭圆形D色无瑕钻石以近2.39亿港元成交。

　　10月6日，经过两天激战，中国嘉德(香港)2013秋季拍卖会成交突破5亿，以5.1亿元港币圆满收槌。相比今年春拍的2.9亿港元的总成交有了大幅的上升。保利香港的秋拍成交价更是达到了9.8亿元，创下了历史新高。

　　南方日报记者 谢梦 发自香港

　　拍卖市场全面回暖

　　“大中华区艺术品市场经过较为淡静的几个季度后，现在已经回暖，交投非常活跃。”苏富比亚洲区副主席仇国仕表示。

　　中国嘉德(香港)总裁胡妍妍对此指出：“香港当代艺术市场较为稳固，因为这里有很多第一代藏家，且经常有当代艺术展，艺术普及教育早。”此次嘉德香港推出“大观——香港之夜”专场，以“宫廷艺术”为主线，汇集最为重量级的作品共17件，群星熠熠，最终，该专场成交额达1.4亿港币，成交比率达82%。

　　保利香港首次推出的“中国艺术重要专场”成为市场最为关注的焦点，最终成交额约2.4亿港元，成交率达90.2%，董邦达的《西湖十景册》更以约3000万港元的高价成交，成为全场最高成交价的拍品。“春拍已看到复苏，到了秋拍调整基本结束，这跟经济大环境有关。”胡妍妍说。

　　至于香港苏富比秋拍中的亮点更是比比皆是，不仅出现了四件超过1亿港元的拍品，而且有关专场的成交纪录也是非常夺目，其中瑰丽珠宝及翡翠首饰专场的成交达7.44亿港元，创亚洲任何珠宝拍卖最高总成交。强力推出的“香港苏富比四十周年晚间拍卖”中，刷新12项艺术家作品的拍卖纪录，加上之后的常设专场拍卖，共有16位艺术家创下了自己的拍卖纪录，总成交额高达7.5亿港元，是历史上的新高。

　　天价艺术品被疑人为操控

　　在今年香港苏富比的秋拍中，曾梵志《最后的晚餐》拍出1.8亿港元，刷新了亚洲当代艺术品纪录。而在同期中国嘉德香港举行的“大观——香港之夜”专场成交价为1.4亿元港元。作为中国嘉德高端精品的夜场品牌，最终的成交价却不如一幅当代艺术作品，这种现象引起了众多业内人士的思考，当一幅当代绘画的成交额远远高出一幅更稀有、更古老的艺术品，人们惊讶的表情就意味着，所有理性的标准都显得那么无力。

　　至于购买下这些天价拍品的藏家，基本上也是近年来叱咤风云的人物。据介绍，以2.3644亿港元买下铜鎏金释迦牟尼造像的，是广东藏家郑华星。在业内，郑华星有“封面情结”，在他所珍藏的两百多尊佛像中，够得上封面规格的达三四十件。今年10月份，首都博物馆也将举行佛教艺术品展，他的藏品又将是参展的重头，而此次请回这座创下天价的佛像之后，使得其收藏更加成为行业内的翘楚。

　　综观今年香港秋拍中的一些天价，业内人士表示天价拍品与整个板块之间的关联性并不大，其中还有可能存在着的“吸金”的效应。这也使得一些拍品，即使是名家珍藏，最终的成交情况也不是很理想。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藏家表示，苏富比拍卖前在上海有预展，那件成化青花宫碗他曾上过手。“是件非常好的东西，当时就有人断定会以1亿元以上的价格成交，结果也是如此，成化碗不负众望。”他说。

　　另一件过亿拍品明永乐释迦牟尼佛坐像，他认为“不到代”。虽然拍卖行标明是宣德年间制，但其制作工艺更接近乾隆时期，业内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在少数。一明一清，其价差巨大，甚至高达10倍。如果真是这样，这件藏品就很难跻身亿元藏品之列。

　　另一件让他表示不解的是《最后的晚餐》。“这件藏品的卖家是尤伦斯夫妇，买家是高古轩画廊，而尤伦斯夫妇拥有高古轩20%的股份。买家和卖家是同一个人，这不应该质疑吗？”他认为，人为操作痕迹明显，亿元时代的回归只是个假象，文物艺术品拍卖仍旧乏力才是事实。

　　香港拍卖中国内地买家群体均过半

　　根据法国艺术市场专业统计机构Artprice公司公布的最新统计数据，中国已成为继美国之后第二大当代艺术市场，这预示着中国当代艺术有望在今年秋拍打破国内近现代艺术的单一局面，成为未来拍场追逐的新热点。根据artprice的报告，2011年至2012年，全球拍卖总成交额中，中国拍卖行贡献了近40%。法国拍卖委员会指出，按销售额计算，紧随苏富比和佳士得，中国保利、嘉德分别是世界第三和第四大拍卖行。

　　保利和嘉德将香港视为通往国际市场的门户。“嘉德已经在北京经营20年，有底气才敢来香港，”中国嘉德(香港)总裁胡妍妍说，到了香港，嘉德一方面想多结识藏家，另一方面希望锻炼团队。“先落地，再慢慢长大，稳扎稳打。”嘉德香港的拍卖类别逐渐增加，最初只有中国书画和家具，第二次加上瓷器及工艺品，第三次多了中国当代艺术。

　　目前嘉德香港的买家群中，中国内地人士占八成五，胡妍妍称海外买家在缓慢增多。

　　保利香港执行拍卖张益修则指，保利香港的内地买家占整体约五成，其中油画部分吸引的海外客人增长明显，“这次秋拍中的吴冠中油画，看到很多外国标单，最贵一幅就是被外国客买走。”

　　在拍卖流程上，内地与香港显著不同之一是来源。保利与嘉德香港拍卖会上的拍品全部征集自海外。内地拍卖行丰富了香港拍卖市场的选择，也将更多买家带到香港。今年秋拍前夕，嘉德帮买家在金钟一间五星级酒店预定了200个房间，开拍前两天就告额满。

　　与此同时，外资拍卖行也在逐鹿内地，佳士得上月在上海首拍，苏富比与歌华组成的合资企业则扎根北京。“国际拍卖行近几年的业绩增长都在亚洲，亚洲对他们贡献最大的就是内地买家和藏家。”不过，胡妍妍续指，在中国文物保护法等条规下，这些公司只是“有限地进入”，不能拍卖中国古代书画、古董等。

　　北京大学研究员彭中天认为，可从两个方面来看外资拍行进入中国艺术品市场这一现象。首先，相较于佳士得、苏富比这些已有两百多年的老牌国际拍卖行的成熟、体系化的运作模式，目前中国国内的拍卖还是一种比较粗犷发展模式，运作方式还不够规范，与这些老牌拍行相比，中国内地拍卖行只能望其项背，还有许多经验需要借鉴。外资排行进入中国之后，带来一些先进的管理理念和运作模式，势必会促使中国拍卖行进行一些改变，为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行业注入了新鲜血液，同时外资拍行的进入对于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发展有很大推动作用。

　　其次，佳士得、苏富比进军中国内地对于中国内地拍卖行业的格局肯定会有一定的冲击，但不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截至目前，苏富比还没有获得文物拍卖的资质，而佳士得此次进入中国内地也没有取得文物拍卖资质，而古董、古画和近现代书画却是中国内地拍行拍卖的重头戏，所以目前在拍品设置上内地拍行和外资拍行还未有冲突；当然更重要的内地拍行多年对中国的艺术品市场的经营，已经积累了一批忠实的客户，内地拍行也更为了解中国藏家们的投资收藏取向，在拍品的设置上更符合他们的口味。

　　现场▶▷

　　藏家：看好瓷杂项会涨

　　来自东莞的资深收藏家何志坚亲身参与了苏富比在香港的秋季拍卖，他告诉记者，拍场上他收藏了官窑和几件明清犀角杯。对于市场上对天价拍品价格操纵的质疑，何志坚认为，像佳士得、苏富比这样资深的老牌拍卖行不会轻易做出操纵价格的举动。“况且拍走成化官窑碗和永乐佛像的两个过亿藏品的藏家我都认识，在现场看到他们参与了拍卖的过程，不存在质疑。”

　　在何志坚看来，未来拍卖的热点在瓷杂项。因为古代字画价格在今年年初已经开始调整，一些大名头的画家张大千，齐白石作品价格都有所回调。而瓷杂方面，会继续往上涨。“比如业内各个玩杂项的行家最近都在买佛像，这几年字画这块涨得太厉害了，而瓷杂项已经平稳了好多年，应该会涨，换一个板块来调整。”

　　今年秋拍拍走成化官窑的藏家也是春拍上拍走康熙珐琅彩碗的，他做了几十年的行家，从举动上也是看涨瓷杂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