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艺术品拍卖：失望与希望并存

　　雾霾与希望并存

　　文_李转丽

　　正如北京挥之不散的雾霾天气，在2012年春拍虎头蛇尾的阴影之下，2013年春拍更让人有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之感，让人不明白这雾霾天以后的日子，是晴空万里，蓝天白云，还是继续有霾，防不胜防。

　　先来看一组中国拍卖行业协会2012年发布的数据。数据对中国嘉德、北京保利等十大文物艺术品拍卖公司2012年春拍的情况进行了统计。数据显示，12年春拍场次和成交额均全面下降，且基本回落到2010年春拍的水平。

　　2012年春拍，10家公司共举办181个专场拍卖，平均成交率70.05%，成交额97.67亿元。与2011年春拍相比，专场数量减少37个，成交额同比降幅52.38%。其实这种趋势在11年秋拍就有所显露，当时秋拍出人意料的暴跌，却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加上12年春拍之始形势大好让人满怀信心，却未想到最后形势急转直下，让人大跌眼镜。

　　艺术市场回归之势初露端倪

　　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一直与宏观经济和流动性资本动向息息相关。受经济形势和投资环境的影响，金融资本对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支撑从2011年秋拍开始减弱，尤其是对高价位拍品的追逐明显下降，使得12年春拍市场大幅下滑。

　　但也不是都是不好的消息，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观测，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总成交额的变化率与国内狭义货币供给量(M1)的变化率保持了联动关系。据国家公布的经济数据2012年末，M1余额30.87万亿元，同比增长6.5%，比2012年二季度的同比增长率高出1.8个百分点，显示出实体经济资金活跃度提升，这也预示2013年艺术品市场会有一定的回暖。

　　先于内地举行的香港春拍也确实印证了这一点。

　　2013年4月，香港苏富比、中国嘉德(香港)、保利(香港)三大中国拍卖巨头在香港几乎同时开槌。经过两天的激烈竞拍，中国嘉德(香港)春拍以超估价0.9亿港币的成绩圆满落槌，2.9亿的拍卖佳绩让人们对苏富比和北京保利的结果更加期待。再加上3月底北京荣宝“迎春拍”2亿的成交额，中国艺术市场回归之势似乎初露端倪。

　　艺术品市场“断粮”

　　但有了去年的前车之鉴，我们依旧不能盲目乐观。关于2013春拍，一些问题我们不得不面对。

　　第一，最大的瓶颈在于优质作品的缺乏。对于中国市场而言，一向是不缺买家缺卖家。由于市场信心受挫，市场人气低迷，好的作品难以浮出水面。拍品的征集困难因素众多：首先一个是市场价格不好影响卖家出货，征集拍品的竞争会越来越激烈；二是艺术品市场资源中的一部分精品正在沉淀，流通量逐渐减少；三是一些藏家和企业开始筹建美术馆和博物馆，预留很多优秀作品到馆藏当中，一旦艺术品成为馆藏，再次进入市场流通的可能性就很小。由此，征集难主要难在艺术精品的征集，拍卖行盯的是那些出路正、品相好、很值钱但价格又有弹性的拍卖品，让大拍卖行趋之若鹜的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开门”新货。高价位拍品的缺少，很可能使2013年春拍规模比以往明显缩小。

　　其次，艺术品市场“断粮”，对于中小拍卖行的影响会更大。经过多年发展，大拍卖行毕竟已经培育出比较成熟的买方和卖方市场，中小拍卖行会越来越难以突破这层壁垒，接下来不如开辟自己崭新的疆域，培育出属于自己的买方和卖方市场。

　　古籍文献这一以前相对比较冷门的领域在去年受到更多的重视，但同时面临上顿不接下顿的尴尬。2012年匡时春拍，万众瞩目的过云楼以2.16亿元成交，这一结果也刷新了古籍拍卖的世界纪录，秋拍“南长街54号”梁启超重要档案专场拍出“白手套”，这两个重要拍卖专场，不仅让匡时董事长董国强被评为年度拍卖关键人物，更重要的是，让古籍文献这一以前相对比较冷门的领域备受公众重视。但所有人都清楚，“南长街54号”有一定的个案性。对于部分人士的乐观，匡时董事长董国强却比较谨慎，“南长街54号，没赔钱，但大概是不挣钱的。”董国强说，“我们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吃什么，不知道下顿上什么菜。”他表示，不是过云楼拍得好，就有很多人把古籍给他，只不过这对古籍市场整个的价格提高有帮助。他说，“过云楼”和“南长街54号”拍得好，最重要的原因是它们的唯一性和稀缺性，而这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原因。

　　作为拍卖市场的前沿——画廊，在2013年情况堪忧。特别是当代艺术这一块，韩国系画廊传出整体退出中国市场的消息可谓是一枚重磅炸弹。韩国画廊一般经营中国当代艺术和引进国外的当代艺术作品。2006年，中国当代艺术大爆发，业界一片看好的声音，吸引了很多国外投资商也过来分一杯羹。而事实上自那次爆发之后，由于自身的条件的欠缺和不成熟，中国当代艺术在2006年所爆发的那点似乎成了抛物线的一个顶点，而这些外资画廊也只能艰难维持生计。北京画廊协会程昕东主席曾在2012年底的一次艺术品论坛上谈到，如今北京的大部分画廊还不知道怎样经营画廊和代理画家。2013年画廊协会主要的工作是业务培训！ 

　　失望与希望并存的2013

　　虽然问题重重，但是利好的消息也不断传来。在纽约举行的纽约亚洲艺术品拍卖周成交额超出预期，佳士得和苏富比共售出了1.3亿多美元的现代和中国艺术品、铜器、家具和古玩。人们原先估计上周为期四天的拍卖活动的交易额在7500万美元至1.05亿美元之间，但数件拍品竞争激烈，使最终成交价高出预估价十倍之多。佳士得的总成交额约为8000万美元，比他们之前的估计高出了50%。苏富比的中成交额则为5240万美元，也远远高出了事先的估计。这个结果对于国内观望的卖家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药。

　　为扭转艺术品市场颓势，各大拍卖公司从今年年初即开始积极营销。打开雅昌艺术网、新浪收藏网和中国艺术品网等主流收藏网站，来自香港、北京、上海等大拍卖公司的海外“征集令”扑面而来。“嘉德拍卖二十周年”、“保利八周年”或“亚洲苏富比40周年”的等特殊时刻，与拍卖公司相熟的卖家一般也会给点面子支持支持，在不景气的情况下，这有利于提高各大拍行的拍品质量。如嘉德拍卖这次争取到了张大千1944年创作的工笔仕女精绝之作《红拂女》是近年市场难得一见的铭心绝品，可谓嘉德春拍的“女主角”。

　　此外，赵无极的去世将带来其作品的新一轮上涨。2013年4月6日下午，香港苏富比2013春拍“二十世纪中国艺术”专场正式拉开帷幕。其中，赵无极、朱德群和吴冠中等知名艺术家的吴大羽耄耋之年创作的《千秋争霸》、吴冠中的风景类精品《西柏坡山村》以及华裔艺术家许汉超专题值得推荐。从今天苏富比春拍的表现来看，赵无极朱德群依旧是引领市场的龙头股。其中，赵无极 1983年作 《10.03.83(双联作)》以1600万港元起拍，终以3200万港元落槌；赵无极1959年作《10.12.59》以1500万港元落槌；朱德群1985年作《圣雪颂》以900万起拍，2000万港元落槌，三件拍品均超出最高估价易手。而4月9号下午传出赵老与世长辞对的噩耗，其作品已成绝品，其画作价格的上涨已是必然。

　　今年的春拍从目前来看可谓失望与希望并存，但是无疑还是通过目前已有的几剂强心针为市场注入了一丝活力，也有理由相信这是今年来的拐点，拐点之后，将可能迎来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