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陵墓主系秦始皇祖父

北侧M1主墓葬剖线探孔 北侧主墓葬勘探发现的陪葬坑

　　本报驻陕西记者  赵建兰   

　　继陕西西安临潼秦始皇陵、宝鸡凤翔秦公陵园之后，秦东陵是陕西秦国国君陵墓的又一重要发现。但因为秦东陵只经过调查钻探而尚未发掘，加之文献记载疏略，所以关于诸陵园及大墓的被葬者问题一直存有很多争议。1月5日，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对外公布了2012年度秦东陵“一号陵园”考古勘探取得的重大收获：确认“一号陵园”内的“亚”字形大墓为秦始皇祖父秦昭襄王及王后唐太后的合葬墓。据史书记载，秦东陵还埋葬着秦始皇的父母。据悉，今年，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将联合西安市临潼区秦东陵文管所对秦东陵部分陪葬坑和建筑遗址进行考古发掘。

　　秦东陵的范围

　　秦东陵之名始见于《汉书·萧何传》，但在《史记·秦本纪》、《秦始皇本纪》中，则称“芷阳”。这是因距离秦芷阳县城较近，遂以地名而得陵名。之所以称为“东陵”，是与位于关中西部秦雍城的秦公诸陵(“西陵”)相对应的。坐落在陕西省咸阳以东的临潼县韩峪乡东部骊山西麓的秦东陵，是战国末期秦国君王陵墓，据史籍记载，埋葬着的君王和王后有昭襄王与唐太后、庄襄王与帝太后、宣太后、悼太子等。

　　秦东陵的发现纯属偶然。1986年，临潼韩峪油王村民王学良修渠时突然发现地上出现两条整齐的夯土道子，直觉告诉他地下有可能有墓葬，于是立即向当时的临潼县文管会报告。陕西省考古所马上组成专家组，会同临潼县文管会对该地进行大面积考古勘探。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查明两处夯土道子为两座“亚”字形大墓。同时发现以两座大墓为中心，以天然壕沟和人工壕沟作屏障形成一个完整的陵园。陵园内有深6米、上口宽10米左右成圜底的人工隍壕，另有陪葬墓区2处、陪葬坑3处、建筑遗址4处。后又发现“二号陵园”和“三号陵园”。那么如此庞大的古陵园埋葬着谁呢？考古专家根据资料分析，结合现场察看和典籍记载，确认韩峪古陵园就是秦东陵。

　　为了搞清秦东陵“一号陵园”形制结构、地下文化遗存分布情况等信息，2012年，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再次进行勘探。此次勘探确认，秦东陵“一号陵园”区域涉及范家庄、马庄、东门村、枣园村等村组，地处骊山西麓的板塬地带，西距秦芷阳城遗址约1.5公里，地势呈东高西低的坡梁，坡度为10至30度，南依小峪河，北抵王坡沟，东起范庄及武家坡，西到马庄村东，海拔约557米，面积82万平方米，合1236.34亩。此外还发现了陵园四面壕沟，陪葬坑12座，小型陪葬墓区3处共计161座，建筑遗址11处；其他时代古墓葬37座、晚期坑19座、窑址8座、井址4座，晚期冲击沟两处。

　　揭晓墓主身份

　　2010年11月，秦东陵“一号陵园”M1墓被盗案曾轰动一时。人们为11件被盗文物均为国家一级文物和三级文物的价值不菲唏嘘的同时，更对两件重要文物背后的墓主身份充满了极大的好奇。据专家考证，其中“八年造”漆木高足豆属于古代盛放粮食的器具，保存基本完整，黑、红两种颜色鲜明，绘有流云状纹饰，豆盘略有残缺，铭文中有“八年相邦薛君造，八年丞相受造”等字样，证实了齐国人孟尝君即薛君曾在秦昭襄王时在秦国任相的史实，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被盗M1墓的墓主应该是秦始皇的曾祖父秦昭襄王。

　　“秦东陵实行的是一代国君(或未继位的太子)为中心的独立陵园制度，倘若‘一号陵园’南侧‘亚’字形大墓为昭襄王之陵墓无疑的话，秦东陵另外3座陵园所葬墓主身份确认就非常明确了。其北侧另一座‘亚’字形大墓中曾出土‘私官’铜鼎，‘私官’为太后之食官，所以该墓主人应为昭襄王的王后——唐太后之陵。”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副研究员孙伟刚说。但这似乎与文献记载有出入，据《史记·秦本纪》中记载，秦昭襄王一位名叫“唐八子”的妃子，在儿子登基后被追封为唐太后，死后“合葬于先王(秦昭襄王)”。对此，孙伟刚解释说：“这是我国古代‘同茔异穴’合葬于同一陵园的墓葬形式，与史料并不冲突。”

　　在战国时期的秦国几代国君中，秦昭襄王执政时间最长，他为秦始皇的最终统一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他执政期间，曾灭西周，将象征王权的“九鼎”收归秦所有，功劳超过了他前代的任何国君，所以他修筑陵墓不在其父惠文王的陵区，而是独辟陵地，葬于芷阳，也是有所考的。

　　而根据古人以西南方为尊的观念可以推测，秦芷阳陵区从南向北、从西向东依次排列着宣太后、昭襄王、庄襄王的陵园遗存，正与文献记载葬于芷陵及骊山山麓的各位国君及太后等信息相吻合，也就是说，葬于秦芷阳陵区的有宣太后、昭襄王与唐太后、庄襄王与帝太后，以及悼太子。只不过庄襄王与帝太后的陵园目前还不明确。

　　陵寝制度或非“始于秦始皇”

　　陵寝是指帝王及后妃的坟墓、墓地的宫殿建筑。东汉蔡邕所著《独断》中说：“古不墓祭，至秦始皇出寝……”由此考古界一般认为，从秦始皇时期开始有陵园设置陵寝的制度。但是在秦东陵“一号陵园”考古勘探中却发现了陵寝建筑的踪影。

　　孙伟刚告诉记者，此次勘探发现的建筑基址中，位于主墓西北的一组建筑遗址范围较大，中部虽经后期冲沟冲毁及后期农业生产破坏，但是，从勘探结果来看，其结构应为一处规模较大的建筑遗存，其结构可能与秦始皇陵园封土西北部发现的陵寝建筑遗址形制相同，可对文献记载的陵寝建筑补正。

　　这就意味着，陵寝制度的起源或许不是始于秦始皇，很有可能在战国末期就出现了，也许就在秦东陵“一号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