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幽州节度使刘济墓开启墓志

　　昨天，市文研所组织专家开启在房山区长沟镇发现的唐幽州节度使刘济墓出土的墓志，对墓葬进行发掘清理，力图破解大墓发掘带来的诸多待解之谜。 图为刘济夫人墓志怀抱十二生肖人物浮雕。

　　记者 吴镝摄

　　昨日，随着位于房山区长沟镇的唐幽州节度使墓开启两方墓志，一段鲜活的历史穿越千年而来。双人墓墓主人确定为刘济及其夫人。精美的墓穴壁画和墓志也首次破例接受媒体拍摄。

　　墓主人身份显赫

　　狭长的墓道里，考古人员在两方墓志上方搭建了一架龙门吊。当吊索钩住沉重的墓志盖时，现场工作人员屏气凝神。大约半个小时后，盖启现志石。

　　随着考古人员用毛刷轻拂覆土，墓志铭文渐露。志石面上，如棋盘似的小方格，一格一字。第一行有“开国男归登书并撰额”的字样，归登是当时的工部尚书，其父是宰相，“开国男”是归登的爵位，由归登亲自撰额，再次说明墓主人的显赫身份。

　　铭文中明确地出现了“刘济”的名字，墓主人的身份确认无疑！《全唐文》等史书中都有关于他的记载。随后，刘济夫人的墓志盖也被打开，铭文中记载她姓张。文物部门表示，墓志铭文中有一些内容并未记录在《全唐文》中，考古人员有望通过铭文找到更多记载填补史料。

　　墓中尸骨属谁尚需研究

　　墓主的尸骨在哪？此前，考古人员曾在主墓室的石棺床旁找到一具头盖骨。专家介绍：“从外观上看，这具尸骨的牙齿磨损较重，骨缝较大，初步判断为中老年男性。”

　　由于墓葬曾多次被盗掘，木棺早已无存，因此很难判断这具尸骨就是刘济本人。一位专家说：“经过实验室的研究，可以提取尸骨的更多信息，如果牙齿的牙髓保存较好，甚至可以了解尸骨的DNA。”

　　据载，刘济因“听话”而备受皇帝宠爱，多次嘉奖，最终官拜节度使，相当于当时北京地区最大的长官，他最终被自己的小儿子毒死。专家透露，如果当时他中的是重金属类的毒，根据头盖骨可能被检测出来。但很可能当时使用的就是一些简单的毒药，不至于侵入骨头。这就很难检测。

　　遗憾的是，刘济夫人的尸骨至今仍未找到。市文物局介绍，这位张夫人去世晚于刘济，被其儿子埋葬，因此墓志的规格和奢华程度更高。

　　汉白玉石棺床分六层

　　刘济的石棺床也颇为引人关注。棺床呈6层结构，第一层雕刻的是金刚面部，既有人面，也有兽面，有的瞠目，有的含笑；第二层雕刻的是祥云纹；第三层是颇具唐风的牡丹花纹饰；第四层是瑞兽；第五层是彩绘牡丹；第六层又是祥云纹。专家介绍，石棺床造型类似佛教的须弥座，这佐证了刘济信佛。云居寺内就收藏有刘济捐资雕刻的石经。

　　石棺床的第五层和第六层有些地方描绘了墨线，并未完成浮雕。专家推测，这可能跟当时下葬匆促，没来得及完成石棺床的制作有关。唐代对官员的墓葬规制有严格规定，僭越使用是大罪。身为正三品以上官员的刘济的这座6层结构汉白玉石棺床虽然罕见，但并不违规。

　　在墓葬主室中，考古人员对石棺床内的填土进行清理，未发现任何陪葬品。

　　唐墓竟有金代钱币

　　刘济墓的后室被盗贼破坏最严重，也是发掘出土文物最少的地方，但考古人员在这里却发现了几枚金代的大定通宝铜钱。

　　刘济所在天宝时期距离这种金代钱币使用的时期至少350年，难道钱币穿越了？专家解释，这很可能是刘济的后代在祭奠先人的时候，带入墓葬的，也有可能是金代时期后人修葺墓葬时所为，也有可能是盗墓者盗墓时所进行的仪式中所用。

　　墓道壁画分两层

　　墓壁经过清理，漂亮的壁画慢慢显露出来。在主室的墙壁上，隐约露出一个体态丰满的女子形象，翩翩起舞。旁边还有很多人物，但毁坏严重，貌似手持乐器。

　　令人称绝的是，墓道的壁画分为两层。专家介绍，这是分两次绘制的。刘济死后，墓道墙壁上被绘制了第一层壁画，刘济夫人死后，又在原壁画上绘制了一层图案。整座墓葬最精美的壁画是在西耳室内，除了唐代仕女，还有黑色的战马等形象。专家表示，战马的形象跟墓主人武将的身份有关。

　　与南方发现的墓葬壁画多描绘在砖石上不同，刘济墓内的壁画是直接描绘在墙壁上，壁画很难剥离截取，考古工作者很可能会整体切割壁画，再转移至实验室内进行保护。市文物局表示，目前遗址是否原址保护仍未确定，因此壁画的剥离、保护等工作也将暂停，直到保护方案制定完成后再继续。

　　市文物局表示，这座唐代墓葬，规模巨大、形制特殊，出土物精美，壁画数量较多，具有极高的考古、文物、历史和艺术研究价值，不但为研究北京地区的隋唐文化提供了珍贵的科学标本，也为北京地区唐代墓葬与唐文化研究提供了重要资料。

　　市文物局副局长于平建议，这座高规格墓葬应原址保护，通过建设遗址博物馆的形式向社会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