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安迪·沃霍尔是波普艺术大师,不如说他是当代艺术界最耀眼的明星,尽管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26年了。昨天下午,“安迪·沃霍尔:十五分钟的永恒”回顾展,以近乎“追星族”大聚会的方式在中央美院美术馆开幕。原本可以容纳六七百人的大厅,被挤得想挪开脚步都变得困难,一些狂热的“粉丝”穿上印有沃霍尔头像的T恤,还有人举起写有沃霍尔名言的木制小牌。往常稍显严肃的艺术殿堂,一下子多出浓浓的追星味道。
上世纪60年代,沃霍尔因为艺术化地展出美国人熟知的鸡汤罐头和布利洛肥皂闻名于世。而很多年后,他的艺术作品又因为屡屡创出天价,而保持了最高的热度。2007年,他的作品共卖出4.22亿美元,取代毕加索成为个人作品拍卖成交总额最高的艺术家。2012年,沃霍尔再次登上艺术家拍卖成绩排行榜首位,成功超越中国画家张大千。
本次展览涵盖沃霍尔从上世纪40年代至80年代各个时期的艺术作品和艺术创作的档案共101组,包括绘画、影像、丝网印刷、素描以及装置等多种艺术门类,它们也构成了安迪·沃霍尔作品来京展出的最大规模。展品几乎囊括了人们耳熟能详的所有作品,且它们全部来自于位于艺术家故乡美国匹兹堡市的安迪·沃霍尔美术馆。
展览现场循环播放着沃霍尔制作的电影《帝国大厦》,只有一个镜头,那就是将镜头一动不动地定格帝国大厦达八小时。在沃霍尔看来,一切皆有可能成为艺术,一个行为,一道印痕,一段回忆,甚至一堆垃圾,它们都是艺术创作的来源。而正是这样的艺术立意,让不少参观者生出迷惑。
在一件由沃霍尔本人创作于1964年的“Brillo”品牌的包装箱旁,他的拥趸们显然有些不能接受。“这不就是一个纸箱子吗,与摆在超市里的纸箱子有什么不一样?”尽管有些不以为然,28岁的小伙子还是嚷嚷着让同伴快给他与这些箱子来一张合照。“他是仿造一个现成盒子,而不是拿一个现成盒子,有艺术因素在里面。而且,你仔细看,会发现它的制作非常讲究,绝非那些机械化批量生产的盒子可相比的。”在央美美术馆馆长王璜生看来,参观者更应了解创作者为什么要选用这一对象,以及他都强调了哪些地方。
沃霍尔最为独特的风格莫过于通过丝网印刷手法不断重复影像,将特定人物化成视觉商品。在他眼里,没有“原作”可言,他的作品全是复制品。其中,为人们提及最多的包括《玛丽莲·梦露》、《金宝罐头汤》、《可乐樽》、《电椅》等。在他作于1967年的《玛丽莲·梦露》(上图)一画中,画家一排排地重复排列那位不幸的好莱坞性感影星的头像,“这些色彩不一却不失整齐的梦露头像,传递出他以调侃的方式反映商业化时代人们的心态,比如迷惘。”央美美术馆学术部副主任王春辰说。而一位自称完全冲着沃霍尔名气而来的“粉丝”却认为,这些作品太过简单了,“是个人都可以做出来。”
一边是行家的称赞,一边是“粉丝”的失望,王璜生看得很平静。“每一件作品都应该放在特定的艺术史里来看,比如《金宝罐头汤》,你可以简单地把它看作为一个商品广告,也可以读出他是在对消费社会的拜物主义的批判。”王璜生解释说,“就像他的名言‘在未来,每个人都可以成名15分钟’,你可以说他在宣扬每个人都可以成名,是否也能读出他在说只有15分钟?”
本次展览将展至11月15日。展场还特别设置了“一拍成名”互动摄影区,参观者可以自行拍照,并以安迪·沃霍尔自画像形式制作成T恤、胸章,体验瞬间成名的感觉。
本报特约通讯员 董德摄
图片故事
沃霍尔与北京的一面之缘
黑白照片里,身着夹克衫的安迪·沃霍尔单手半举相机,有些木然地站立在八达岭长城上,等待摄影师为他拍照留念。瘦削的脸庞,还有风中乱飞的浅色头发,让他与身边走过的游客并没多少不同。沃霍尔的两张“游客照”此次也一并回到北京展出。
据安迪·沃霍尔美术馆馆长埃里克·夏纳介绍,沃霍尔曾于1982年游历过北京的故宫和长城,而这既是艺术家第一次,也是毕生唯一一次来到中国。他透露说,自从美国总统尼克松1972年访华后,对社会动态十分敏感的沃霍尔,将关注点由好莱坞扩展到东方,并前来与众多典型的“中国符号”一一合影。只是,与同一个年代走在北京街头的时尚大师皮尔·卡丹不同,当时没有人能认出这位54岁的外国小老头。
“尽管后来他对中国当代艺术产生了巨大影响,但他离开北京30年后,他的作品依然很少有机会与中国普通人见面,我此次来北京就是要弥补这一缺憾。”夏纳说,沃霍尔喜欢中国文化胜过喜欢西方的文化,这也会是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