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周日,济南室外气温高达39摄氏度,而英雄山文化市场依旧人声鼎沸。有人蹲在地摊前,把玩心仪的宝贝;有人拿着扇子遮太阳,站在旁边当看客,好不热闹。“看客多,买主少,一上午能成交两单就不错了。”摊主陈奇生指着远处捡矿泉水瓶子的老太太,抱怨道,“挨这顿晒,没准还不如她赚得多”。
陈奇生的一句抱怨,道出了古玩市场的尴尬境地:“看热闹的远比做买卖的多。”
捡漏儿传说刺激淘宝热
走进济南药王楼古玩市场,总能听到一桩桩奇闻逸事。前天张三花几块钱买了一只罐子,转手卖了十几万元,现在准备买房了!大前天,有人去南部山区玩,在农户家用八毛钱买了一只陶碗,卖给外地人,挣了好几万元。“每个故事都很生动,就连怎么买的、如何吃的饭、花了多少钱都很具体,由不得你不信。”家住东工商河路的张楚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隔不了几天,就会有新的故事出现,感觉在这儿捡漏很容易。”
“当真你就输了,这都是‘精灵鬼’编的。”从事古玩买卖生意24年的杨德宝笑道:“捡漏儿的事儿有,但是大家都闷声发大财,谁会说出来?”
“精灵鬼”是活跃在古玩市场上的“作家”,他们深谙如何让故事更具可信性。“只为刺激大家出手,现在有一些人专门从事“暗鬼”这一行当,有时候也当托。”舍弃古玩买卖的张强(化名),当了“暗鬼”没几年,就自己买了一套房子,“有些摊主想出货,需要吹吹风,有时候也需要将买家的军。”
“老年人年龄越大,脸皮越薄,吃了亏还拉不下面子,好强,很多“暗鬼”就整天在他们身边转悠。”张强深知个中门路。
“打酱油”的人太多
“每到周末,市场上人挤人,这么热的太阳都挡不住。”陈奇生撇撇嘴,“那是相当火爆,但99%都是打酱油的。”
“怀着捡漏儿心理来的人更谨慎,他们轻易不出手。” 在杨德宝看来,这很正常,“回到20年前,去村里收老物件,很容易捡漏儿,花几毛钱转手几千块都不是事儿,但现在,人人都是行家。”
其实,杨德宝并不是他的真名。“刚入这一行的时候,图吉利改的名字,现在改啥名字都不好使了。”
“国人有爱跟风的习惯,哪里人多往哪里凑。”陈奇生说道:“古玩市场的热度就是这样被炒起来的,看起来火爆,但实际没那么多买卖。”
在古玩行业摸爬滚打了二十几年,杨德宝在药王楼古玩市场有了自己的店铺。“周末人很多,但平时冷清的很,偶尔有几个进店的,不是同行来套价的,就是打酱油闲逛的。”
“古玩生意同其他行业不一样,面上的交易一般都很有限,你不能指望那些打酱油的人。”20多年的积累,让杨德宝有不少固定客户,“客户需要什么样的货,他会给我打电话,我帮他留意,他们不差钱,只要求货真。”
让陈奇生迷惑的是,即便这样,全国各地仍在不停地修建古玩街。“每天都要接好几个电话,都是推销古玩街店铺的。”
市场规律帮忙洗牌
在古玩圈子内流传着一句话—这个市场其实是95%的“行家”拿着95%的钱买95%的假货。大量的伪造古玩器皿充斥市场,让不少投资者望而却步。
“古玩市场里最大的特点,就是鱼龙混杂。”杨德宝无奈地说,“最大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这是个考究‘眼力见儿’的行当。”
不少专家学者指出,要构建古玩行业规范,建立市场监管体系。
“胡扯,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陈奇生说道:“古玩买卖图的就是以小博大,干的就是个捡漏儿的活计,考究的是你的心境和眼力,这种不确定性才是这个行当的乐趣所在。”
你有没有买到假货?当时是什么心情?“9年前,花7万多元收了一对宋代瓷器,现在还没卖出去。”陈奇生一阵语塞,无力地嘟囔道,“但我从不认为那是假货,只是伯乐还没出现。”
在杨德宝看来,目前,古玩市场正在“洗牌”。“最近两三年,古玩市场的商户总在不停地更换,那些经营水平相对较差的或赝品较多的商户,肯定会被市场淘汰出局。市场其实在进行着健康调整,设立监管机构,没准会滋生新的造假问题。”
目前,国家还没有一个专门的打假机构来对古玩市场进行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