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文热心
“三古”,就是指古村、古镇、古民居。自4月开始,一直到8月初,记者与省文联、省民协的同志在湘南、湘中、湘东寻访。让记者欣喜的是,历经历史的风雨和现代化的飓风,“三古”,特别是那些并不在“保护之册”的古民居,并没有被荡涤得所剩无几,许多仍然顽强耸立着。
让人喜与忧
喜是保护,忧也是保护。
喜,是因为这些中国传统乡村社会的活化石,上面烙印着深厚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元素,也寄托着一方文化建设、经济发展的未来希望。
忧,是因为保护的情况并不乐观。就是有些上榜“国保”、“省保”的古民居、古村落,也只是立碑挂牌而已,破败依然,甚至加深。那些没有“上榜”的状况就更危急了。
去年,在寻访一个古民居建筑群时激动不已:这个与中国历史走向有着密切联系的民居群仍然保存着,而且还在修缮着。可今年再来时,发现里头一道山墙被雨水淋塌,这一塌让雨水直淋屋内,地上则青苔一片。在另一个历史名人的旧居前,省级文物保护碑虽然竖起了,可破败程度正在加深。在一些历史文化名村,古民居里已是人去楼空,任其风吹雨淋。
记者曾察看过湘南一栋古民居。其建筑布局和工艺精致,都极具保护价值。可主人说,到下半年就要拆了。其理由是,不拆就会倒,拆老建新也是没办法。
关键是“差钱”
2008年4月,国务院公布了《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国家有关部委则早在2003年10月,就开展了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名镇的评选。到今年为止,共评出名村镇276个。在湖南,已上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名单的11个,公布的本省历史文化名村、名镇有58个。在民间,开展的保护或寻访、评选“三古”活动也不少。
“三古”上榜后就得保护,就得开发利用,可前提是资金投入。譬如说保护,就要修缮、恢复原貌,要迁出原居民等,需要数量不菲的资金。如果再开发,要改造电路、排水管道等,投入就更多了。
钱从哪里来?大家都望着政府。一位某县宣传部门的同志告诉记者,如果不挂牌保护,里头住户在破漏的时候,会自己想办法解决,一旦立碑保护,他们就会提条件,找政府要钱。一谈到钱,问题就复杂起来。一般“三古”仍存的地方,开放程度相对低、经济也相对落后,那里财政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如扩大再生产、建设、民生等等,轮到保护“三古”这种“长线投资”就得“等一等”了。
在湖南范围内,除了已经“上榜”的外,还有多少“三古”遗存亟待保护?恐怕只有文物部门有底。而保护这些“三古”得花多少钱,恐怕谁也说不出一个准确数字。
探索出办法
我省无论是政府还是民间,在解决“三古”保护投入上进行了许多探索。浏阳市的六栋堂、桃树湾修复,则是政府补贴,本家出资出力。
凤凰古城、洪江古商城等,是招商开发、经营,即开发商买断经营权,用作旅游景点。对其保护、修复、开发都包含在“景点建设”之中,经营者在旅游经营中获得回报。
省文联副主席、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曾应明在考察过程中颇有感触。他认为,第一,解决保护“三古”投入“差钱”问题,仅仅依赖政府投入肯定不行,办法靠人想。他举例说,岳阳张谷英村被誉为“中国第一村”,不仅是因为它的规模,而且还因为它的开放时间最早,创造了一种保护、开发模式,形成了一种保护与利用良性循环。那里常年接待游客,但居民并没有搬出原居。居民的日常生活与旅游紧密结合,如制作地方土特产,销售旅游商品,开设农家乐,等等。
第二,不仅要认识“三古”形而下的价值,也要认识其形而上的价值。他举例说,邵东荫家堂申家,就有“不会读书,习艺经商”的家训。这也是申氏家族仍在这里繁衍、发展的精神力量之一。如果在这里办些传艺班,如刺绣、雕刻、编织等,既可以为其增加人气,还可以提升其品质,还传承了传统工艺,带动一方产业的发展,是“一举四得”的好事。许多“三古”都蕴含着精神力量,这同样是保护它们的支柱。
第三,“三古”的保护开发,应该整合资源。首先应该是政府部门的资源。如“三古”可以建设成景点,事涉旅游部门;保护传统文化,事涉文化部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事涉“涉农”部门;改水、改路、改电,都涉及主管部门。如果这些资源都集中起来,各家出力,保护也就有望。另外就是要整合政府、业主、商家的资源。只有这样,投入路子就会越走越宽。
(原标题:“三古”的喜与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