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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边点滴:穹顶之下的画坛

作者:佚名      收藏聚焦编辑:admin     

   作者:吴限

  

  随着柴静雾霾报告的播放起始,《穹顶之下》宛如一杯倾入滚油中冰水,在社会之中引发了爆裂的探讨与以及人们对于未来的忧虑。“雾霾”成为了当下最受关注的社会事件,而似乎这个词语,也逐渐在转化为压抑与绝望的代名词。“断子绝孙”总能引起国人足够的关注,中国作为农耕文明的历史已经不止千年之久,手工技能与生产经验都以父子家庭为纽带而世世相传。千年来的传授方式形成了国人强烈的家庭观念,因而柴静以女儿出生即病为引,让人们为下一代的安全而对于“雾霾”产生出强烈的恐惧而迫切的希望改变这种生活现状。

  相信在北京地区工作人群都有感触,每当阴霾天气一到,心情都会相当压抑,不清楚这里是否属于你日后应该生活的区域,或是这次阴霾持续多久?这种现象是否有所改变,如果越来越糟,我们应该如何?而自己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这样种种迷茫无助,压抑沉闷的胡思乱想,像极了一个时代,即为1966年后的十年中国,不用阴天,那时的人们也有这样的困惑。

毛泽东时代照片毛泽东时代照片

  “十年阴霾”是作为后世对于文革时期的特定代称。对于这个特殊雾霾笼罩的年代,官方自是讳莫如深,而民间流言更是众说纷纭,使得新一代的年轻人对于这一时期的历史犹如看山走马,大体清晰而细部模糊。近年来张艺谋导演的《归来》一片,采用特殊的叙事手法,以陆焉识夫妇相顾不识的表现,来体现那个现今社会对于文革记忆的选择性遗忘。

毛泽东时代老照片毛泽东时代老照片

  没人知道那个时期有多少人群遭到了影响,有心得学者查阅了当年的社会人口普查,发现有几年中的人口数据居然处于负增长阶段。你没有听错,在中国,人口居然能够负增长。而且是在那个宣传“英雄母亲多生孩子”的时期居然得到了负增长,可见迫害人数之众。

  而与那个时期的遭到迫害人群相比,“革命”之中毁灭掉的书籍,古董,字画,器材等艺术、文化制品更是多如牛毛。这种太平天国般的做派,使得文艺届的人群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钱松岩先生七十年代末期有常常于作品上钤盖白文“换新天”的印章以示天下初晴。而陆俨少先生即使是在晚年的回忆录中也总是每隔篇就要“感谢政府”一番,时过二十余年,风声鹤唳似乎犹在耳畔,“文革”对于画家的影响之深由此可见一斑,期间而对于画家作品的种种批斗更是让人啼笑皆非,你不笑?这理由太过无厘头,你笑?有人却因而这个笑话似理由家破人亡:

关山月作品关山月作品

  最简单的批判,是从图像中曲解画意,如关山月作品因中有梅枝向下构图而被诬为“攻击社会主义倒霉(倒梅)”而被批斗,下放“干校”,不准作画。

黄永玉作品黄永玉作品

  再如黄永玉的猫头鹰被批判为,映射毛主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按他们这么理解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囧)

钱松喦作品钱松喦作品

  新中国的红色画家代表钱松岩老先生也没有逃过批判,文革开始后被诬为“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受到抄家、批斗,强迫进行“劳动改造”。日后重拾画笔的钱松岩有作诗道:“曾经沧海知清浊,先买朱砂画太阳。”

李可染作品李可染作品

  我们开玩笑时,常常戏说李可染先生的画作“万里江山一片黑”。文革之中亦有此论,李可染先生因“黑”而屡屡被批斗,全家下放农村,相互分离,整整六年时光未曾动笔,虽然后来由周总理召回创作了经典题材:漓江与井冈山系列,不过面对因批斗引起的失语症状,也谈不上因祸得福。

黄胄作品黄胄作品

  文革对黄胄的磨难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详,诸如与驴结缘,烧了数年来的多框速写等等事迹。频繁的索画与批斗,对“反革命黑驴贩子”的身体与精神都造成的一生的影响摧残。今天画的驴子被称为“给国民党运输物资”;明天的捕网图被称为“社会主义鸡鸭鱼肉一场空”;骆驼成为“崩溃国民经济”的代表;“海边守望者”更是被曲解等待国民党反攻大陆的地主小老婆。据说黄胄后来遇到批斗都特淡定,虱子多了不痒了。

许麟庐作品许麟庐作品

  柿子与白菜的组合,象征着“世世清白”,而这样一幅画也入选了当年的“黑画展”批判的理由是:许麟庐家是以前是开面粉厂的资本主义,有什么清白可言。(看到这个理由直接喷了)

丰子恺作品丰子恺作品

  丰子恺先生在文革之中备受摧残,终因肺癌逝世。而如今的大街小巷的政府宣传牌都挂满了其作品以宣传人民文明向善,有点讽刺。

石鲁作品石鲁作品

  石鲁可以说是受文革迫害的代表画家之一,其才华横溢又善于发现美感,如果不是他,可能没人能够画出黄土高原的雄浑与博大,用今天的话讲“他填补了画史上的一个空白。”

  石鲁早年与江青是同学,比较了解她的底细,因为备受在文革之中备受“照顾”。江青曾经点名批评《转战陕北》“这画的什么啊?一颗树木一棵草都没有,这不是象征革命走到尽头了吗?”远在西安的石鲁,对这个评价作了一个简单的回答:“她懂个屁!”(郑闻慧语)后来文革中一系列打击压抑了石鲁的才华,精神分裂症使其艺术生涯几乎走到了尽头,让其没有达到应有的高度,实在可惜。

  而以上画家却只是当时千千万万知识份子/非知识份子的一个缩影,十年之间,江河混返,瓦釜雷鸣。借曾文正公《讨粤匪檄》中语句来形容,即:“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原,凡读书识字者, 不思不为,又岂可袖手安坐。”

  确实,面对穹顶高悬,阴霾内里。无论往日还是今时,我们总需要直面苦难,探寻因由,相信终能拨云见日,重返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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