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当代艺术中的亚组织现象

黄海清 看戏

　　羊城晚报记者 朱绍杰

　　11月23日，“潜动力：一条广州当代艺术生成线”在广州53美术馆展出。展览以广州“伍仙桥”艺术家群落为线索，展出19位本土当代艺术创作者的作品，试图呈现广州近30年的当代艺术发展历程中的“亚组织”现象。展览持续至12月18日。

　　自2004年以来，地处广州大道北的伍仙桥艺术家工作室开始聚集了本土的当代艺术创作者，如曾经的“大尾象工作组”和今天的“3号线编组”的部分成员。

　　“大尾象”是上世纪90年代成立的一个重要的四人艺术组合，他们以富有机趣的方式介入城市生活，创作了许多观念性非常强的作品。其中的林一林、陈劭雄、梁钜辉租用过伍仙桥的工作室。

　　“3号线”则是一个主要由高校美术教师组成的松散的艺术群落，他们自2002年开始便经常在一起聚会和做展览，成员包括杨国辛、李邦耀、石磊、方少华、邓箭今、江衡、魏青吉、杨帆、段建宇，而其中有四位进驻伍仙桥。他们虽然从事的都是绘画，但是表达的方式和取向各异，而他们的互动构成广州当代艺术圈层里独特的小气候。

　　2005年，这个独特的小气候被纳入第二届广州三年展的自我组织部分，被认为是存在于传统的艺术体制之外的艺术组织，对于艺术的多元化具有特别意义。

　　时至今日，伍仙桥艺术家群落已然成为一个“亚组织”。以艺术家江衡的话来说，虽然以学院为背景，但伍仙桥并不是一个严密的组织，更多地，这是一个独立于学院以外的自由而散漫的艺术交流地。

　　“沿着教育、师承、空间据点等综合因素串连起一条既有内在关联性又具有极大开放性的独立艺术组织实践之路。”由此，广州美术学院副教授胡斌试图从伍仙桥的个案出发，从而勾勒出一条广州当代艺术自我组织和群落发展的线索。

　　胡斌一直积极为广州年轻艺术家策划展览。2005年，他在广东美术馆参与策划第一个青年艺术展“东成西就”后，每年都为广东青年艺术家策划展览，至今已达20多个展。

　　胡斌观察到，近十多年来，中国当代艺术的体系和市场力量愈加鲜明，在为艺术家提供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些僵化的模式。然而在远离艺术生产中心的广州，当代艺术家们普遍心态比较平和，还没有被整合到星棋罗布的各种艺术阵营当中去，相反，近些年来民间空间和艺术聚集地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活跃。

　　展览现场呈现出伍仙桥当代艺术创作者的工作，让人窥探出广州近30年的当代艺术发展沿革。“展览力图清晰地反映这样一条线索，以呈现那种有别于显性的院校、媒材、风格区隔的，潜藏的、深刻的艺术行动力量。”胡斌表示。

　　“3号线”的成员、现在任教于华师的杨国辛、李邦耀、石磊、方少华，都曾是“湖北波普”中的代表人物。在胡斌看来，他们身上以简洁鲜明的流行符号与图式作为画面表征的创作方式，对于当代艺术圈影响至深。“他们较早的学生江衡则是广州‘卡通一代’的重要参与者，在表达模式上，‘卡通一代’与‘波普’如出一辙，只不过它集中针对的是时尚青年一族的消费生活与景观。”

　　对于青年艺术家来说，以固定化的鲜明图式取胜的表达模式已经成为历史。如邓中云，他一边以具象油画展现对都市底层人群的关怀，一边以装置的形式表达对现代战争的历史学批判；而在吕青的作品里，他以铜版、丝网、数码输出、水墨、动画、雕塑等多种手法，透出带着强烈的佛教观看世界的精神意味。

　　然而，胡斌在征集作品时刻意回避了艺术家们的成名作、代表作，而是将公众不太熟悉的一些作品呈现出来，例如杨国辛的绘画作品比较多见，这次就专门征集了他的影像作品。全面呈现每个艺术家各阶段的创作特点和自我陈述的部分，则留到了同名画册中。

　　四川美术学院教授王林认为，无论是艺术社区，还是艺术群落，“亚组织”实际上是在民间生长的一种文化力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觉得中国艺术，希望在民间。文化在民间自由自然自主自发的生长，才能真正成为民族真实文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