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8法国奖得主,影像艺术家杜珍(Jennifer Douzenel)个展《别有天地》(L’autre monde)于2013年12月14日周六下午四时在北京艺术8开幕。法国驻华使馆文化专员黎静女士(Bérénice Angremy)及艺术8法国奖企业支持方之一爱集思中国(egis China)总经理万林先生(Juan Vallina)出席开幕式并致辞,艺术哲学家、艺术8创始人佳玥女士(Christine Cayol)与艺术家本人共同介绍此次展览。
杜珍,自2009年从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毕业以后,她的艺术创作仅仅采用视频形式,作为2013年最后一位获得艺术8法国奖的驻地创作的艺术家,艺术8奖自设立以来的第一位影像艺术家,杜珍即将结束她在北京三个月的创作,并呈现其在中国所拍摄的5部影像作品。杜珍这样解释自己的创作方法:“我想我的影像作品延续着绘画的传统,而时间性构成了我的作品中至关重要的元素,我从不对拍摄到的影像进行快进或减慢等一类的后期制作。我记录下这个世界的真实片段,将其那入到一个单一固定镜头的画框中。” 她称自己为“猎取奇迹的人”,在现实中寻找别具一格的风景,并通过影像对这个世界的复杂性发表意见。
艺术8创始人佳玥对于艺术8创始人佳玥来说,杜珍的影像作品是“在风景内部捕获另一种风景”,“她的影像作品让现实时光的衬里显露出来,而这又借助生活中一个个瞬间的机械而往往荒谬的延续,给予这些瞬间一种稳定性和一种紧凑性。 她请我们停下脚步,思索,调整景深,从而换一个视点。滑稽也好,诗意也罢,或者甚至带有宗教意味,这种艺术家所建议的停顿是对西方图像的重要传统的回归:了解现实,图解无形,深思时光。”
得益于艺术8对于青年艺术家的支持并为其提供最好的创作条件,杜珍在北京驻地三个月期间能够全心投入创作,“艺术8奖这一机会对于年轻艺术家来说非常宝贵,因为从美术学院毕业的最初几年都是最艰难的,在这个阶段对于创作的专注对以后的职业艺术家生涯至关重要,但与此同时还需要解决经济来源的问题、养活自己。这三个月有艺术8的支持,在这里,我不需要再操心生活,将时间与精力完完全全地投入在艺术创作上。感谢艺术8给我认识中国的机会,我将回到法国,与我的带有中国印迹的新作品和一个新的名字‘杜珍’,这段在艺术8驻地创作的经历令我的作品能够与从前有所不同。”
继承原中法大学的文化遗产,艺术8奖自创立以来,为中法两国的青年艺术家提供自由创作与交流对话的平台,连结传统与创新,搭建了中西文化艺术的桥梁。
开幕式现场生活,分外美好,如用时间慢慢观看
佳玥
杜珍的影像作品让人忍不住想要借用电影艺术家雅克·塔蒂(Jacques Tati)反复提起的那句话:“生活,分外滑稽,如用时间慢慢观看。”
一个男人,头上蒙着一块红布,面对着黄山的群峰。他根据光线以及云彩的流动准确无误地变换着这块布的位置。在红布之下,隐约可见一张脸,还有一个支架和一台老式落地相机,这种属于一个“已经过去的”年代的装置,只有唯一一次抓住场景的机会,而且需要钟表制造者般的专注,那些画面才能得以捕捉。
在这个男人背后,一位艺术家已经架起了她的摄像机/支架,却没有弄出任何响动,她参照着某种奇特的舞谱,那是她的发现,亦是她的创造。眼前的景象由红布下工作着的男人变化成一座小山,使人能够根据另一种景深尺度来观看这些神圣的群山,而这是那些不停拍照的游客们视而不见的景致。
通过这个戴着红色头巾的不知名者,这位艺术8奖得主遇见了另一个自己。面对真实的周遭,她也同样保持着冷静与自信。这独特的风景,如同直接出自一幅宋代卷轴山水画,在其内部,杜珍捕获另一种风景,它极为重要,却被隐藏起来,就像一个衬里,让织物变得柔软而美妙。她的影像作品让现实时光的衬里显露出来,而这又借助生活中一个个瞬间的机械而往往荒谬的延续,给予这些瞬间一种稳定性和一种紧凑性。 她请我们停下脚步,思索,调整景深,从而换一个视点。滑稽也好,诗意也罢,或者甚至带有宗教意味,这种艺术家所建议的停顿是对西方图像的重要传统的回归:了解现实,图解无形,深思时光。通过戴着红色头巾的男人,影像艺术家对话另一位带着红色头巾的艺术家——文艺复兴时期的北欧画家扬·凡·艾克(Jan Van Eyck)。在另一个影像作品中,我们能够看出天坛的林间树下光线的跃动,她借此向莫奈的大教堂以及巴尼特·纽曼(Barnet Newman)的“拉链”致敬。毛主席像上方修理灯泡的“场景”,亦或北京国家大剧院的建筑脚下制造云雾的“场景”,这些在她看来,都会引发电影艺术家雅克·塔蒂的赞赏。“看”不也是与在我们之前就已懂得“看”的人们的对话吗?通过这些所捕获所向往的瞬间,艺术家也在与自己进行对话,提出一幅图像中在她看来最为重要的东西。在对数码屏幕和让人沉迷的游戏成瘾的时代,杜珍认真地思索:“是什么留住了一幅图像?”“是什么使我们要去保留它?它将在我们心中萦绕,却不会就此束缚我们吗?”这种对图像的实质本身的提问使人想到我们与世界的对话就在图像和现实的这种往复中上演。看见,亦是展示,“想象”,玩弄形状、颜色以及取景范围。在这些视觉诗篇中,有一种令人震撼的慷慨。
但是这种苦行艰深的创作中最重要的,却是不被划归为创作的东西。艺术家没有将现实搬上“舞台”,她既没有召唤它,也没有演绎它 ,她在等待它。然而这种等待既非一种缺失,也不是创作图像的要求,而是表现一种自信。坚信奇迹从未远离,而且 “虔心等待之人早已为其等待之事所感动”。
杜珍:90天
90天。漫长而又短暂。一段让我迷失的时光,为的就是找到它。图像随后而至。较之以往多了许多。于是我去迎接它们。令人惊讶的是,它们都是中国式的。也或许是因为我身上早已具有了某种中国所特有的东西。我将回到法国,带着一个新的名字“杜珍”,这个中文名字将与我自己的名字合为一体。一个新的身份,令我的创作能够与从前有所不同。对此,我知道我应感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