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
叶永青的组画“风花雪月”、王澍的钟繇字帖、谭盾的指挥棒、徐冰的盲文书、黄永松的花布包袱巾、马可的《送别》歌词、贾樟柯的故乡酒……这些略显家常的物件或悬挂空中,或置于展柜,或平铺地面,将20余位艺术家的记忆鲜活地“复原”于眼前,架构出新天地“100文藝景象·珍物展”,展期从7月1日至7月31日。
此珍物非彼珍物。既可笼统地概括为与个人记忆相关的物件,如叶锦添的胡子、马岩松的苔藓。也可解释为在艺术创作中举足轻重的载体,王胤的禅定佛和朱哲琴的黑陶茶盘都属此类范畴。
清代诗人黄景仁在《夜起》中曾写道,“鱼鳞云断天凝黛,蠡壳窗稀月逗梭”,描绘的是明清时期江南沿海一带民居中曾广泛应用的蠡壳窗,是用打磨至薄的半透明贝壳填充窗格,也称蚝壳窗。民国之后,由于玻璃的普遍使用,蠡壳窗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而今,只能在杭州、苏州和周庄的少量古建筑中看到踪迹。
场地正中,一扇长约1米的蠡壳窗,由24支深木色竹条编制经纬,内填半透明的蠡壳,有着年轮一般独特而美丽的弧圈,边框的交叠处则以银色小圆钉嵌之。它比玻璃氤氲些,散发着柔和而温润的气息。若将双手置于其后,能知其形其色,却像得了近视眼般,看不清楚细处。传言中,蠡壳可以过滤阳光中的紫外线,人在屋内只觉明亮又凉爽。
这件珍物的借出人,是同济大学建筑城规学院教授、著名古建筑保护专家阮仪三。他说,京砖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许金海耗时6年时间才复刻出蠡壳窗,此前,这门手艺已经失传百年之久。然而,谈及许金海“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时,阮仪三无奈而惋惜地表示:“目前,蠡壳窗的工艺着力于修复和仿古上,未来可能会多应用在工艺品制作和加工方面。”
若说蠡壳窗是岁月沧桑的代名词,那么书籍设计师朱赢椿的“肥肉”系列便是另一类俏皮的典范。包裹在塑料盘中以假乱真的“一级带皮五花肉”实则是真实出版的书籍,形似“肉形石”的塑料肥肉、橡胶“红烧肉”,还有刻有“肥肉”二字的印章,则牵扯出与创作的“嬉戏怒骂”。
物件与人的故事是展览的“命题作文”,策展人、《生活》杂志创意总监令狐磊表示:“对于蠡壳窗这类即将失传的技艺,首先要从内心敬重这门手艺。我们要找到可以修复的匠人来完成工序,且将这些艺术品安置在适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