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莫菲
12月26日,北京迎来了APEC蓝后最严重的一场雾霾,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名状的“硝烟”,眼中是无尽的黄尘。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来自上海、南京、成都,乃至纽约的终审评委来到北京,在入选作品环绕的今日美术馆,开展一场关于青年奖项的辩论。
辩论的最后一个焦点落在了某位青年艺术家作品是否太劳申伯格的问题上。终审评委、纽约大学艺术系教授杰拉尔德·普莱尔(Gerald Pryor)提出,为什么要让一位这么像罗伯特·劳申伯格的艺术家得奖,而中国的终审评委则认为,虽然中国劳申伯格的追随者甚多,但是在青年中做得好的波普做得好的极少。
这是新星星艺术节首次引入外国评委所迸发出的火花。有趣的是,除了在目前中国艺术界集体在反思的像不像谁上引起辩论,对于不同的文化背景所引发的更深层次的辩论更具有代表性。比如对于一件影像作品,中国评委认为很法国味,而外国评委则认为,作品非常中国。
这种辩论也是新星星艺术节创始人曾琼引入外国终审评委的原因之一,可以用不同视角,多元化地讨论青年艺术家现状。从这场辩论中,也可以看到青年艺术家生态的冰山一角,而一个奖项的评定,并不仅仅是一个奖杯那么简单,奖项的发展过程也是多年来中国青年艺术家的成长记录。
从2010年创立至今,已经5岁的新星星走过了包括成都、上海、广州、北京等在内的中国主要城市,在新星星刚刚诞生时,参赛作品主要由绘画组成,而今,装置和影像占了很大比例,这也是当代艺术在中国发展过程中的一大变化。
与很多评奖不同,新星星的奖项可以说是最没有定量可言的,其保持了高度的灵活性。比如“艺术场大奖”出现了空缺的情况,而上一届由两位艺术家获得,也就是常说的“双黄蛋”,今年的该奖项则由章涵、刘亚洲和郑龙一海三位艺术家分享,成为了“三黄蛋”。
“这个结果来自终审评委的反复讨论和慎重选择,”曾琼解释,“本次参赛者中有多位艺术家都值得肯定,但没有一个人能够脱颖而出独享最终大奖。”本届中国的评委包括顾铮、何多岺、何桂彦、毛焰、舒可文和展望等。成为艺术家的因素有很多,青年在成长期,还没有形成自己清晰的艺术脉络之前,谁也不能预判他们的未来,评委所做的,只是以同阶段青年们的整体水平作为评价标准,从中挑选出最好的,并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可能性,新星星正是为这些职业艺术家提供一个平台。
5年前,新星星的评选是具有开创性的,它面向全国所有未被画廊等经济机构签约的中国成年艺术创作者,其在华东、华南、华北和西部四大片区进行作品征集的海选方式,开启了艺术界海选先河。曾琼最初搭建新星星平台的原因很简单,作为艺术局外人的她,更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搭建一个为更多年轻人提供切实有效机会的平台,为此,她选择了实用性更强的传播渠道推介年轻人,比如首届新星星的新闻就登上了央视新闻频道。
自然,曾琼的方法让更多青年获得了机会,参与新星星的艺术家,比如胡顺香、耿德法和姚鹏等,很多人都很快通过这个平台得到了画廊的合约,并逐渐获得公众的认可,新星星也被青年们称为“黄埔军校”。担任了5届终身评委的何多苓正是出于对曾琼的这种信任,一直力挺新星星。2014年,从1400多人次的报名者中遴选出的100名入围艺术家群展,于11月27日至12月3日在北京今日美术馆举行,相对于5年前,入围作品更为成熟,很多作品凸显了艺术家当下的个人思考,展览也可以说是新星星5年来一次卓有成效的总结。
早在5年前,新星星作为中国第一个海选的青年艺术家奖项平台,其模式是具有开创性的,此后,风起云涌的青年选秀如一阵狂风暴雨,席卷了艺术界。对于青年来说,他们需要平台,他们也需要机会,只是,什么才是有效的机会?
最近几年,当艺术市场频繁以高价博得公众眼球的时候,青年的作品突然成为了一个炙手可热的价格洼地,不仅拍卖行纷纷推出青年艺术家拍卖专场,而关于青年的奖项也风起云涌。从最近刚刚颁发的罗中立奖学金,到12月6日开展的“新绎之星”青年扶持计划优秀作品展,与青年有关的奖项与扶持计划频繁出现,其中,2011年启动的“青年100”也是属于和新星星有着相似性质的青年奖项。
青年就是未来,他们就像正待雕琢的璞玉,正在成长的松树,未来有无限的可能,也让人有更多期待。在艺术界已经给予青年高度,甚至过热关注的时候,“黄埔军校”的校长曾琼反而有些困惑了。几年前,在奖项稀缺的时候,任何一个奖项都能获得关注,现在,画廊面对无数的奖杯时,每个奖项的含金量无疑被削弱了,尤其在网络信息化的时代,青年可以有更多的平台和机会传播自己的艺术理念,曾琼经常能够感觉到,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缺少平台了。“尽管5年来新星星已经成为受到尊重的奖项,其专业性得到认可,得到这个奖更容易得到艺术上的认可,但是现在评选的平台越来越多,有才能的艺术家被埋没的可能性不大,现在唯一的功效已经没有了。”曾琼说。(编辑 曹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