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大学善本图书馆内收藏有一本神秘的手稿,大约写于600年前,里面描绘了大量天体、裸女和幻想植物的插图,最为离奇的是,书写手稿所用字母及语言至今无人能识别。
在耶鲁大学善本图书馆收藏着一本中世纪末期的手稿。它用密集但一丝不苟的文字写成,配有线条明快的、上色偶尔粗糙的彩色插图。这些插图充满想象,甚至可以说是古怪(貌似怀孕的裸体女人从一个类似游乐园滑梯的东西上列队而下)。膨胀的肚子、纤细的四肢、认真的表情赋予裸体人物一种怪诞的风格。这份手稿的植物插图更令人匪夷所思:它们似乎完全是凭空想象的产物,将不同物种随意地组合起来。奇特的根茎甚至具有动物、人体器官的形态。然而,最为奇怪的是,写成手稿的文字无人能够读懂。
这本珍贵的书叫做伏尼契手稿,得名于两个多世纪前无意中得到它的书商。不但它所用的文字无人能懂,拼写文字的字母也从未在其他书籍或文档中出现过。但这套书写系统有一种怪异的美,充满了圆圈和流畅的弧线。一系列形状类似“绞刑架”的字母偶尔和其他字母连在一起,也可能只是抄写员装饰字体的一种手法。这些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凭人们想象。从插图判断,手稿似乎是一本自然纲要,一部分记录了各种草药;一部分描述了生物过程、星座图表;还有章节讲述天体运。书中的文字书写流畅,据猜测可能是2至7名抄写员的手笔,整本书至少需要多年的时间才能抄写完成。
2010年,当得知伏尼契手稿的存在时,我正在弗吉尼亚大学读文学研究生,预料到工作前景渺茫,我决定尝试写一本丹·布朗风格的惊悚小说。故事的核心是中世纪宗教组织蔷薇十字会留下的神秘百科全书“BookM”,它由罗森克鲁兹和其他7名十字会创始人用一种魔法语言写成。小说主人翁发现,写于同一时期的伏尼契手稿其实就是BookM,它的秘密如果被揭开将会……老套的剧情就不再详述。我在弗吉尼亚度过了一个挥汗如雨的炎夏,本打算写一本通俗惊悚小说(比想象中要难多了),结果却将越来越多的时间花在了研究伏尼契手稿上。我用高清晰扫描图给iPad制作了一份电子版,一页一页地浏览,投入的时间越来越多,几个小时变成几天,几周,即使是书页边缘的一个小小细节也让人迷惑。比如66页上一个人抱着肚子倒在食物残渣旁边的小图让我专门跑到大学图书馆查阅有毒植物资料,顺便又开始研究中世纪药典,然后又将我引向阿拉伯商人开辟的欧洲与印度之间的商贸路线。夏天结束时,我的小说远远没有完成,但破译伏尼契手稿的突破似乎就近在眼前。
我并非唯一相信能够破译这本书秘密的人。这本手稿已知的第一位主人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鲁道夫二世,他花了600达卡银币(相当于今天的9万美元)买下这本书。根据碳年代测定,在鲁道夫二世购得此书时,它已经有近200年历史。鲁道夫二世热衷一切稀罕的东西,他收集侏儒,还专门建立了一个由“巨人”组成的军团。他对炼金术和神秘事物的痴迷让他统治下的布拉格成为神秘学和科学探索的中心。鲁道夫的宫廷中有一个显要人物,皇家药剂师雅克布斯·霍希克·德·特彭尼克,他就是伏尼契手稿的下一位主人。特彭尼克据说治好了皇帝的重病,因而得到重用。他还是一种非常畅销的丹药的发明人,名副其实的文艺复兴时期万金油大亨,富可敌国,连皇帝都要向他借钱。 关于伏尼契手稿的几乎一切都让人们争论不休,它的历任主人也不例外。10年前,勤奋的伏尼契专家勒内·赞德伯根在翻阅17世纪档案时发现了一封信,表明手稿的下一位主人是乔治·巴瑞希,17世纪上半叶生活在布拉格的一位炼金术师。他花了20年时间试图破译这份手稿。迫切渴望答案的炼金术师将几页手稿样本送给了当时的破译密码大师,罗马的一位耶稣会博学者阿塔纳斯·珂歇。此人号称破译了古埃及象形文字,但后来发现他的解读是错的。这份手稿引起了珂歇的巨大兴趣,他试图说服巴瑞希出让手稿,但遭到拒绝。巴瑞希死后,他的朋友马西继承了手稿,他将剩余部分交给了这位耶稣会学者。马西自己也是一位著名的科学家,曾担任神圣罗马皇帝的医生,虽然由于怀疑当时公认的人体受孕和胚胎发育理论曾被认为是异教徒。在写给珂歇的信中他描述了去世的朋友对破译手稿的痴迷:“为了破译他付出了不懈的努力……生命的终结才让他放弃希望。”
耶稣会学者珂歇究竟是否在破译方面取得任何进展,如今已无法得知,手稿被送抵罗马后在耶稣会手中待了300年。在教会镇压耶稣会期间,为预防教皇的收缴,这份手稿很可能被转移到耶稣会头头彼得·贝克斯的私人图书馆。当伏尼契1912年购得手稿时,上面装饰着贝克斯的私人藏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