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纽约：追寻班克斯的踪影

班克斯作品《羔羊的呐喊》（10月11日，纽约曼哈顿肉库区） 班克斯作品《给大叔跪了》（10月16日，纽约南布朗克斯） 班克斯作品《无望的等待》（10月24日，纽约地狱厨房） 班克斯作品《我之所欲》(10月3日，纽约市中心区)

　　这个名声显赫、兴许富有、至今仍匿名的魔术般的英国街头艺术家班克斯(Banksy)，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花上整个10月的时间，用自己的作品点缀纽约街道。新作品只要一出现在网上，就会有人组队去寻找它，然后满心欢喜地发到自己的推特上。谁不喜欢免费的午餐呢？班克斯的作品都要卖上成千上万美元，而现在却免费挂在那儿。

　　徐燕倩 朱洁树 编译

　　纽约人将它偷走，在它上面画画、小便、贴标签，利用它收钱，瞻仰它，为了它互相争吵，对它冷嘲热讽，保护它，将它卖给出价最高的人，为了追逐它而奔走于从未去过的城市的每个角落……

　　这个名声显赫、兴许富有、至今仍匿名的魔术般的英国街头艺术家班克斯，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花上整个10月的时间，用自己的作品点缀纽约街道。

　　城市角落的独特魅力

　　在进驻纽约期间，几乎每天，班克斯都会通过自己的网站和Instagram，向世界展示自己在这个城市各个角落的新作——歪歪扭扭的涂鸦，或是一个调皮的剪影，卡通雕塑，或是一个装置作品。作品已遍布纽约五个区——布朗克斯区、布鲁克林区、曼哈顿、皇后区、史泰登岛，虽然史泰登岛上只有一处他的影像作品。这一个月作品的主题名为“最好出来看看”(BETTER OUT THAN IN)，在网站顶部，艺术家煞有介事地引用了印象派大师保罗·塞尚的名人名言：“所有在室内——工作室里——画出来的作品，都不如室外创作的那么好。”新作品只要一出现在网上，就会有人组队去寻找它，然后满心欢喜地发到自己的推特上。谁不喜欢免费的午餐呢？班克斯的作品都要卖上成千上万美元，而现在却免费挂在那儿。

　　就这样一个区接着一个区，有时是一个街道隔着一个街道，每次班克斯的艺术都能制造出意外的惊喜。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英国人提醒着众纽约市民，城市的每一处都有其独特的魅力。

　　在纽约市的东部，当地居民向前来观看“海獭”的人收20美元的门票钱。在翠贝卡，来往的人们会在“世贸中心大楼”前献上鲜花。在“地狱厨房”的拉里·弗林特的妓女俱乐部，脱衣舞女郎在一位深情的“等待者”图像前精心装扮。在以尊重街头艺术家出名的曼哈顿街区，班克斯的作品很快就被有机玻璃装裱起来。在东城区，你会看见很多人从被班克斯画过的小汽车上跳下来。在皇后区，以及布鲁克林区的红钩和威廉斯堡，班克斯的画被涂鸦爱好者的涂鸦迅速掩埋：这兴许是当地街头艺术家抗议一个英国佬侵犯自家地盘的方式。

　　来自威廉斯堡东部的33岁艺术家麦克·埃里森(Mike Ellyson)说，前些日子，当他看见观众对一个正试图将班克斯的涂鸦从自动洗衣机上擦掉的工人大喊大叫，恳请工人放过这件作品时，他感到非常惊讶。

　　“我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人们居然为了这个洗衣机大吵大闹！”埃里森说道。

　　虽然班克斯的作品也在一些私人建筑上出现，但警方并没有收到任何正式投诉。一位发言人表示，我们很难拘捕班克斯，因为“除非他现身，否则我们根本不知道班克斯到底是谁”。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对这个事件的啧啧响应——涂鸦是“衰败和失控的信号”——反而仅仅增加了它的刺激性。

　　班粉和班黑的10月

　　这个事件同时也激起了一些人的敌对情绪——比如纽约孕育出的一批勤恳的街头艺术家，他们从未像班克斯那样名声大噪。

　　“我觉得他根本就是个伪艺术家，”来自威廉斯堡的31岁大厨狄福顿·梅莱斯(Tiffton Meares)说道，“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觉得这就是一个让纽约重新变得酷炫的噱头。”说这话时，他正从一个班克斯的双子塔装置作品走过。

　　梅莱斯承认部分班克斯作品确实“活灵活现”，但他也对那些班粉表示鄙视，说他曾在翠贝卡作品旁边看见其中一些人坐在鸽粪里上传照片，甚至对刚在墙边解手的哈巴狗视若无睹。

　　班粉甚至被吸引到了布鲁克林——一个位于纽约东区的贫困区。在那儿，一些脾气古怪的居民不但把班克斯的纸板海獭涂鸦藏起来，还对每次观看进行强制收费。

　　“我们只是想得到一些面包——这可是我们的地盘。”一个男人兴奋地说道，他的回答被录下来了，他不假思索地接着说道，“如果不是这个东西在这儿，你们，所有人都不会到这儿来的。”

　　当观看人群渐渐散去，海獭的脸也被擦去，剩下来的部分也被遗忘了。

　　威廉斯堡的态度截然不同，一个涂鸦者在一座桥上的班克斯的艺妓图案上涂画后被该建筑的管理者按倒在地。该建筑的持有者雇佣了一批安保人员，在建筑上装上了有机玻璃和滚动闸门，现在只在可观赏日对驻足人群开放。

　　“许多人来到这附近，”33岁的管理人员荷赛·戈雅(Jose Goya)说道，“现在我们有东西给他们看了，一些很棒的东西。”

　　布朗克斯区长小鲁本·迪亚斯(Ruben Diaz Jr。)也曾经为班克斯的垂青而激动不已——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10月中旬时，班克斯选择了布朗克斯南部放置他的作品，暴脾气的麦当劳叔叔和一位肮脏的流浪汉在一起，玻璃钢制成的麦当劳叔叔炫耀性地展示着他那双超大的鞋，而由真人扮演的流浪汉正在勤勉地为他擦鞋。迪亚斯把班克斯比作了“当代毕加索”。

　　10月13日，班克斯给班粉发了一个小小的福利，他请到一位样貌落魄的老爷爷看地摊，在中央公园以每张60美元的价格出售“喷绘艺术”。在世界各地，人们屡屡将班克斯的街头作品框回去，往往能卖得成千上万。当艺术家次日将活动现场的照片张贴在自己的网站上时，一定有不少班粉因错失良机而懊恼不已。

　　并不是每个区都获得同样多的关注。目前为止，皇后区有2处作品，其中一处狮身人面像雕塑很快就卖给了一个画廊。以斯坦顿岛为灵感的视频尚未确定放映地点，该视频以人群特写镜头为开端，成功揭露了一个女人的外阴。

　　才华横溢或哗众取宠

　　曼哈顿下城的作品受到了广泛的关注，一个叫做“羔羊的呐喊”(Sirens of Lambs)的作品，以一辆满载啜泣的毛绒动物玩具的屠宰场卡车作为主体，上周又在旁边装了一个开着碰碰车的死神形象。

　　“他能够吸引那么多人驻足观看，就已经说明他非常有才了。”34岁的艺术家汤姆·格里芬(Tom Griffin)说道，他星期天晚上身处上百人组成的观看人群中，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作品：死神和一车待宰的无辜羔羊。

　　万圣节将会是班克斯的最后一站，在纽约的最后停留到来之前，游客和当地人好像仍在争先恐后地发掘着他所留下的艺术品。

　　10月的最后一个周日，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奶爸，他正推着的那辆手推车中躺着一个孩子，他的胸前绑着另外一个他的孩子，他在作品前短暂停留了一下。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班克斯弄的东西吧？”他问道。“呵呵，这真是太糟糕了好吗。老天哪，分明就是哗众取宠。”

　　他拒绝留名，只透露了他从小生活在市中心。

　　“我从小和真正的涂鸦艺术家一起长大。”他气鼓鼓地大步走着，推着婴儿车，车中婴儿的腿不停地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