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富太太的格调：在美国的艺术之旅

　　纽约不仅是全球艺术市场的集中地，更是全球最知名藏家的大本营。映入眼帘的一切都很美好，如同形式化地进入了美国的上流社会。

　　在纽约｜张晶

　　为了筹划这次旅程，小伙伴几个月前就开始大操大办。这是她的本职工作，带着对艺术热忱的心，她单纯地希望有朝一日，能以天使投资人的身份真正地帮到那些她喜欢的艺术家。但在此之前，她先要一探艺术市场的深浅，于是就选择了这样一家艺术品收藏咨询公司学习经验，也就有了此次费尽心力筹备的富太太“艺术之旅”。

　　太太团共计8人，身份背景不一，但大都热爱皮草珠宝，一谈及此类话题便滔滔不绝，路遇斑斓璀璨的珠宝店更是目不转睛。此行第一站是美国南部城市迈阿密，这里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迈阿密-巴塞尔艺术博览会。它就像是个艺术品的大型购物中心，异常热闹。大大小小的画廊、艺术品交易商、评论家、爱好者都前来报到。对于对西方艺术了解有限的中国藏家来说，是个大开眼界的好机会。

　　不过大概当代艺术实在费解，富太太们逛了片刻就倦怠了艺术顾问的讲解，只是在那些直观地表现亲情、友情、爱情的作品前发出深情感慨和啧啧赞叹。草草“观光”之后，她们便开始了购物之旅。

　　最终有人花15万英镑购入了英国YBA代表人物之一翠西·艾米的一个霓虹灯装置，她们的日程之中还特意有参加这位艺术家展览开幕的一项。而YBA的另一代表人物、世界上最富有的当代艺术家之一达明安·赫斯特的一句话也可以部分解读出这些人的心理，黄金、钻石和艺术之间本来就划等号。

　　随后一行人按照计划北上来到纽约，博物馆是当然不能错过的，但这依然不能激起她们足够的耐心。

　　忙于和一些充满鲜明城市印迹的建筑物合影之后，不能缺少到博物馆商店做一番采购。真正引起一番文化冲击的，倒是些到藏家家里做客的特别体验。

　　纽约不仅是全球艺术市场的集中地，更是全球最知名藏家的大本营。映入眼帘的一切都很美好，如同形式化地进入了美国的上流社会。

　　太太们发现自己听说最多的安迪·沃霍尔，对很多藏家来说仅仅是入门级，被随意摆放在走廊或厨房。富太太当中有人在迈阿密上颇感兴趣的美国艺术家杰夫·昆斯的一副作品，最终也被邀请她们前来做客的知名画廊莱曼·莫平的主人收入囊中，而这对藏家夫妇的厨房也由这位目前拍卖场上最值钱的艺术家所设计，暗示着彼此多年的交情。

　　“价高者未必得”，这正是艺术市场不言自明的潜规？则。

　　西方画廊总会在反复打量一个人之后，才决定将作品卖给他们认可的藏家，这种看不见的等级制度往往是长期培育的过程。别说这些来自新兴市场的藏家，就连美国的亿万富翁也要排上长队，等着有机会预订这个他们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贵的艺术家的一幅作品。画廊主终究是生意人，他们也不会忽略人人都在谈论的中国机会，即便这些藏家现在还不是大主顾—莱曼·莫平画廊新近在香港开了分支机构，正瞄准了这群人。

　　对于中国这样一个经济突然开放的社会，这群先富起来的人渴望明确自己的社会身份，于是争先恐后为生活中突然出现的某样东西寻找意义。那几年靠的是红酒、奢侈品和珠宝，如今渐渐进阶到艺术品收藏。至于品味这回事，时尚杂志并不能完全教会，必定要经历些岁月，去过些地方，走过些弯路—一个朋友曾向我坦言自己买艺术品被骗的经历—才能过渡为本能的兴趣和个人经验。

　　近一周的艺术之旅终于在纽约极寒的天气中结束了。走马观花但心满意足的富太太们打算明年再来，无论如何，在她们看来，艺术团总比购房团、购物团更显身份和格调，虽然看上去这和她们买入一件珠宝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

　　张晶是本刊驻纽约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