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明年春天要迁往位于纽约曼哈顿下城的新馆,2014 年第七十七届惠特尼双年展是其在老馆的最后一届。或许正因如此,展览的整体气氛奇怪地混杂了回溯过往的惆怅与展望新景的欢快。同时,由于参展作品数量众多、展厅空间排布密集—本届惠特尼双年展共邀请了三位策展人在三个楼层内呈现共计一百零三位艺术家的作品,加上人头攒动的参观者和名目繁多的相关活动,富足的多样性令人疲惫,更多地显出一种用力过度。
三位策展人均来自惠特尼的体系之外,他们以空前的包容涉及了多个议题的探讨:费城当代艺术中心的安东尼·埃尔姆斯(Anthony Elms)将策展核心着眼于“时间性”(timeliness);前泰特美术馆影像策展人斯图尔特·科默(Stuart Comer)在英国呆了十三年后,去年回到美国担任纽约现代美术馆(MoMA)的媒体与行为艺术主策展人,他透过伦敦和纽约的双重视角重新定义何为“美国艺术”;唯一的女策展人米歇尔·格拉布纳(Michelle Grabner)是芝加哥艺术学院绘画系教授,同时身兼艺术创作、策展、写作和教育等多重身份,她不仅提出自己对“艺术教学法”的观察与探索,还条理清晰地罗列出三个子课题—“当代女性艺术家的抽象绘画”、“有关物质性及其影响的理论”以及“以概念实践主导批判的作为战略的艺术”。
像是一箩筐口味繁杂的食材,惠特尼双年展的布局原本的指向在于一种各取所需的民主,但从艺评人的反馈来看,结果差强人意。《纽约时报》的霍兰·科特(Holland Cotter)将展览形容为“一个巨大的三层蛋糕,大多是香草,间或夹杂一些暗黑犀利的口味,顶上撒满了糖霜”,他直言“离开时就像离开艺博会一样,吃饱了却还饿着,烦腻了甜食,更想吃顿正餐”。个别艺评人言辞更激烈,如《赫芬顿邮报》的马特·格利森(MatGleason)在其职业生涯三十年来第一次亲自到访,他刻薄至极、近乎咒骂地用“shit”(狗屁)这样的字眼总结自己的观感。也难怪在综合了九位艺评人的意见之后,artnet 网站给出的打分只有勉勉强强的C。
因为深知众口难调而努力营造出丰盛的选项,可为什么大部分人仍然感到失望?甚至,这种失望不仅仅针对本届双年展,似乎越来越多地弥漫在大大小小各类展览上。“坏”展览渐渐成为常态,是因为艺评人和观众变得刁钻了吗?还是当代艺术变得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