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FAF2015：血拼当代艺术

TEFAF入口处 “夜钓”策展人 西德尼·毕加索 TEFAF现场作品

　　2015年的欧洲艺术博览会(TEFAF)开幕当天，香港巴塞尔艺博会、纽约亚洲艺术周都先后拉开序幕，香港、纽约、马斯特里赫特，全球3月的艺术市场焦点之战中，三者更具优势。然而，随着全球战后及当代艺术，还有现代艺术市场的兴起，TEFAF也在今年做出调整，历史上第一次由策展人推出当代艺术特展。开始了从欧洲古典大师，向现当代艺术的试水和突围。TEFAF的Mathieu Brekelmans谈到，“如果是25年前，藏家的趣味主要集中在经典大师的作品，如今他们的后代也成为藏家，在智能手机席卷生活的时代，我们也需要适应藏家的新审美需求。”

　　“夜钓”在钓谁？

　　当地时间3月12日中午12点，荷兰马斯特里赫特的MECC中心门口排起了长队，近1万名VIP客户陆续进入TEFAF现场。即便展览面积有四个足球场大，以及有近300家涵盖古董、经典油画、现当代艺术、摄影、珠宝的顶级画廊参展，仍然让展会的接待能力几乎达到上限，瞬间变得异常拥挤。

　　据说，每到TEFAF开幕，荷兰小城马斯特里赫特周围的私人停机坪上，停驻200驾私人飞机，这座人口只有12万的小城，拥有艺术博览会便利的条件。在荷兰东南，与比利时、德国接壤，到许多西欧主要城市不超过3小时。每到3月，大街小巷都悬挂着TEFAF的红色旗帜，仿佛成为一个节日。这个在23年前签订《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的小城，不仅成为欧盟正式成立的见证，也打造了一个颇具欧洲特点的全球顶级艺术博览会。TEFAF以欧洲经典大师作品、全球古董艺术品闻名，同时纸本艺术、现当代艺术、设计、珠宝等全品类都出现在博览会中。

　　2015年，出现的新脸孔是西德尼·毕加索，这位作家兼收藏家是毕加索的儿媳，她也是本届TEFAF首次推荐当代艺术特展的策展人。西德尼告诉雅昌艺术网记者，这次展览从去年开始筹备，与8家参展画廊沟通选择作品，以雕塑为主要形式，并且选择亲手做雕塑的艺术家，之所以取名叫《夜钓(night fishing)》，谈到这个题目时，西德尼·毕加索说到，“夜钓是欧洲一项传统的钓鱼方式，人们夜间划船出去，使用灯光将鱼群吸引至水面，这个过程需要很大耐心。”而且取名“夜钓”，也是对现藏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毕加索绘于1939年的著名作品《昂蒂布夜钓》的致敬。Richard Deacon的作品《I remember》就如同一艘船一样。这是TEFAF第一次采用策展人方式独立展示现当代艺术，从语言上，策展人则全部用雕塑形成关于时间的叙事。小标题用了“hands on”，亲自动手也表示了身体、行为与作品周围空间发生的互动。作品中，既有如Tony Crag般对抗工业社会者，他认为“一件物品和一种材质周围都有着一个用来装信息的气球。像木头这样的材质的气球里包含了很多信息。而工业社会的很多材料都缺乏信息。”也有在如Nam June Paik这样从上世纪开始就解析工业化与现代化对人类生活影响的艺术家。

　　首次现当代艺术独立策展，是本年度TEFAF最大的变化，在欧洲古典油画和古董的市场稳定成熟之后，TEFAF开始将触角延伸到当代艺术领域，当然这种尝试仍然带有一定的TEFAF特色的延续性，寻找一条从经典向当代延伸的线索，《夜钓》这样的展览就呈现“一种跨越多种文化传统的尝试，从史前的材质一直延续到全球化的过程。”这种策展不仅成为一种市场推动，也是TEFAF自身发展的样本，诚如Mathieu Brekelmans谈到，“如果是25年前，藏家的趣味主要集中在经典大师的作品，如今他们的后代也成为藏家，在智能手机席卷生活的时代，我们也需要适应藏家的新审美需求。”

　　传统与当代的混合与延续 　

　　作为欧洲的顶级艺术博览会，本届博览会在规模和设计理念上都试图有所突破，特地重新设计的入口大厅用了”艺术殿堂”这一比喻，这也是汤姆•博斯特马设计全新入口大厅的理念起始点。他表示：“TEFAF入口大厅是人们完成从日常生活到魔幻神奇的艺术世界转换的地方，为了能使这一过程成真，入口处必须引人入胜，不同凡响。”光从各种透明和半透明的材质中照射出来，这是丹麦国家歌剧院的灯光总监Pieter Huijgen的作品。

　　从大门进入，首先是Dickinson画廊带来的经典大师作品，梵高的一幅水彩作品被挂在显眼的位置，画廊报价达到1000万美元，Mathieu Brekelmans介绍说，“TEFAF每年都会有梵高的作品，不过的水彩作品私人收藏较少，大多出自于博物馆或者机构。这幅作品是梵高前往法国阿尔勒之后所作，用明快的颜色表现南法的环境，在那个时代非常突出。”而同时，值得注意的是，画廊也捕捉到藏家代际差异，已经古典作品在当代家居环境的结合，于是在趣味上也开始结合当代家居进行导向。而选择一些古典主义中一些前卫的表现形式，譬如Kee van Dongen在1908年创作的人像，就用了绿色的肌肤，用头巾蒙住脸的裸体女像，这幅诞生在100多年前的作品选择的方式无疑很有创造力，他认为风景即是裸体，因此在人体创作上进行大量的尝试。

梵高估价1000万美金的作品

　　同时，一些画廊也专门将古典主义作品与现当代艺术结合，让经典作品在环境中产生当代感，恰好迎合了古典作品在当代家居中的审美对接。同时，对于20世纪艺术经典作品的引入，也构成了古典主义大师到现代艺术中的线索，达利的红唇沙发，由他亲手制作而成一共有4版，本次展会出现了这个系列的第一个作品，来自于法国藏家，估价也超过200万人民币。

达利的红唇沙发

　　来自德国的艺术家Anselm Kiefer的巨幅作品亮相艺博会，这幅作品的名称为“光、身体和精神”(这三个词在德语中可以用一个词表达)，他在1962年创作的这幅作品，则反思纳粹和侵略带来的幻灭，他用一个巨大的螺旋表示光，认为这种符号已经高于人的精神层面，这幅作品预估为150万欧元。

　　据悉，整个TEFAF大约有40家画廊带来了当代艺术作品，这一数字与前年持平，但展览的作品数量比重有所增加。Mathieu Brekelmans认为，“画廊倾向于一种导向，导向日常家具与艺术作品的结合审美。”而这种趋势，也将延长整个TEFAF的购藏链条。

　　TEFAF的新战争？

　　克莱尔·麦克安德鲁博士称：“艺术品市场销售额破历史纪录得益于持续增长的现代、战后和当代艺术品。这仍是一个高度两极化的市场，较少的艺术家、买家和卖家却占了较大的价值份额。今年的《TEFAF 全球艺术品市场报告》显示 2014 年全球艺术品市场达到前所未有的规模，超过 510 亿欧元，相比 2007 年市场衰退前的 480 亿欧元，增长了 7%。从宏观看，国际艺术市场的形式似乎相对乐观，整体走出下行状态，艺博会上的销售达到98亿欧元，仅就成交形式来说仅次于画廊群体，“不过这低估了博览会的影响，因为博览会之后经销商通过持续跟进还会促成很多销售。”安德鲁表示。

　　不过，TEFAF面临的挑战依旧存在，香港巴塞尔将整个东亚的当代艺术藏家吸引到了香港，纽约亚洲艺术周则对古董和中国艺术品藏家形成强大吸引力。

　　报告显示，2014年全球艺术品市场由三大艺术品市场主导：美国(39%)、中国(22%)和英国 (22%)。销售额也增长了6%，达到390亿欧元，但交易量仍低于2007年的市场峰值。在增长停滞多年后，英国艺术品市场在2014年增长了17%，但目前112亿欧元的市场价值仍低于其2008年的峰值。英国2014年的强劲表现影响了欧洲在全球舞台上的总体表现。

　　而2014年形成的两极化市场，战后和当代艺术品(艺术家生于1910年后)占所有艺术品拍卖额的 48%，现代艺术品(艺术家生于1875-1910年)的销售额占全球艺术品拍卖市场的28%。美国仍是战后和当代艺术品销售的中心，按价值算占全球市场的46%，而对于现代艺术品市场，中国(30.6%) 和美国(30.5%)平分秋色。

　　回到TEFAF，面对巴塞尔在全球的快速扩张，TEFAF则在去年放弃了与蘇富比合作开发中国市场的计划，但近年来中国藏家频频在国际拍行出手购买毕加索、梵高等大师作品，也让TEFAF看到了中国市场的潜在价值，Mathieu也目睹了中国藏家在TEFAF上的购买力，“去年就有一个中国藏家看中了一件圆明园流失的文物，花了几百万买回去，他愿意出’任何’价格。”未来TEFAF将如何寻找中国市场的潜力，或许是他们面临的一个问题。而在当下，现代艺术和战后、当代艺术品市场火热的时候，延伸自己的在当代艺术领域的话语权，显然是TEFAF更关注的选择。传统经验中，巴塞尔关注当代，纽约亚洲艺术周则在亚洲古董的市场中更具吸引力，TEFAF则在欧洲古典大师、全球艺术古董等领域占据优势。与巴塞尔的地域扩张策略不同，TEFAF依托传统的藏家群体，建立起的全艺术品博览会链条，或许将在现当代艺术的市场中，开始一场全球化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