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之
最近一幅估价为1.2亿“白色”油画即将在苏富比上拍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社会舆论的高度关注。这一幅表面看几乎全部空白,被誉为“极简主义”的油画,在众人看来,跟自家白墙没有区别,凭啥卖这么贵?
这让我想起1961年,意大利艺术家的作品《Artist's Shit 艺术家之屎》,这件号称将自己的大便装到90个罐头里面,并且将罐头都密封,并附上艺术家的签名以及独一无二的编号,并且定价方式根据黄金时价而定,并跟随黄金价格浮动。
在2005年,编号57号的大便罐头拍卖了11万欧元(折合人民币110万元。)而2007年编号18号的大便罐头,在米兰的苏富比拍卖会上,最终以12.4万欧元(124万元人民币)成交。
如果说,一幅看似全白的油画估价如此之高让人匪夷所思,那么,一罐所谓“艺术家之屎”却能卖过百万人民币岂不是更让人难以接受?实际上,相比曼佐尼,这幅油画的作者雷曼,也已经算够“厚道”。至少他的作品还是有颜料并且有颜色,至于如何欣赏这样一幅作品,贡布里希认为“欣赏这类作品,需要有深厚的艺术史知识”。
然而,从社会行为的角度,拍卖价格反映的只是买家的个人行为,如刘益谦花2.8亿元购买一只“鸡缸杯”,这对于大部分人,也难以理解,但对于他的个人,对于他的藏品需要,对于他所处的社会地位,或许确实再贵也需要这样一件藏品。同样,去年曾梵志一幅油画作品以1.8亿元成交,这也是个别人的行为。但人们则习惯于把个别人的追求与占有欲的表现看成普世价值进行拷问,这样的逻辑考证,当然是没有答案的。
在以金钱和资本积累作为衡量一切事物好坏高低的社会中,也无怪乎人们对艺术的价值衡量与价格表现直接划上等号。毕竟,金钱才是当今社会的普世价值。言及至此,也似乎道出了拍卖场上的另一种规则,某拍卖行资深人士曾称“每一件成交的拍品背后必定有它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或许跟“金钱衡量价值,反过来艺术品的价值依靠金钱累积起来。”的规律脱不了关系。
通过拍卖托举艺术品价格的事情早已经不是新鲜事情,曾梵志的天价作品《最后的晚餐》在批评家朱其看来,便是炒作。他对媒体说“这件藏品的卖家是尤伦斯夫妇,买家是高古轩画廊,而尤伦斯夫妇拥有高古轩的股份,这不应该质疑吗?”
那么,谁又能完全证实雷曼的这幅白色《无题》油画没有这种嫌疑呢?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如何通过市场运作托高自己的画价都已经被他的代理人斯坦·劳里森斯写成书出版了。
再者,从艺术的角度,无论是雷曼的《无题》,还是曼佐尼的《艺术家之屎》,两幅作品似乎均不是“艺术”,至少不是绘画艺术。回看艺术史,兴起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极简主义绘画,他们的观念是对一般意义上的绘画的颠覆,甚至是终结。这是艺术家要推翻绘画意义的极端主张的证据,而我们却把这样的作品看作艺术,这本身就是悖论。而之于曼佐尼则更为讽刺,甚至是对艺术市场的挑衅,对人们盲目崇拜艺术家的讽刺。
因此,任何一件物品,无论出现在展览场,还是拍卖场,都不是值得谈论的事。如果当你看到一件捡破烂也不愿意拿起的物品却出现在展览场,笔者认为也无需大惊小怪,如果你非要问这是否艺术,那证明你心目中自己就有了对艺术的定义,那又何必发问呢?同理,成交价也一样,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定价,别人花了重金购买,非要用自己的经验逻辑来解读,这不是徒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