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康：在新疆我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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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2004年至2012年的八年间，张子康任中国首家民营美术馆——今日美术馆[微博]馆长，在任期间他带领团队将今日打造成为符合国际规范并成功生存与发展的一流民营美术馆，因此被公认为“民营美术馆第一人”。而2012年10月20日，张子康发布微博宣布自己卸任今日馆长一职，随后赴新疆全心投入新疆文化厅副厅长的工作中。时隔一月有余，99艺术网就身份的转换、民营美术馆发展生态及工作计划等问题采访了张子康。

　　在哪儿都是推动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

　　99艺术网：您的身份已经从今日美术馆馆长转变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化厅副厅长，所做的事情发生了哪些变化？

　　张子康：其实我做的事情差不太多，在哪儿都是推动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在新疆做的双年展你们也去报道了，我认为在这个地方办双年展比别的地方更有意义。新疆原来是比较封闭的，举办这么大规模的活动还是第一次。从国家战略角度来看，新疆是连接整个亚欧未来经济的桥头堡，拥有这样一个重要的地理位置必须对它有一个新的定位。自治区提出来以“现代艺术为引领”，当代艺术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只有这样的东西对当代社会的推动才是最大的。

　　在这样一个正在迅速提升或者说发生革命性变化的地域，办展览“能够给新疆带来什么”是必须思考的问题，我们在展览与整个社会的连接上也下了很大的功夫。首先考虑到地域因素我们将它定义为一个国际化的展览；其次，连接欧洲艺术中心必须具有当代的高度，“当代艺术展”显得尤为重要；另外，当代艺术具有很强的创造力，这种创造力能够推动城市的发展。新疆自古就是“丝绸之路”所经之地，汇聚了多元的文化，如何把多元文化放大成当代效应，在当代艺术展览里进行多元的艺术创作对于新疆的未来也具有启示性意义。

　　我们在筹备新疆双年展时思考的问题是：刘小东这样的一个艺术家是如何在新疆发掘、思考、创作的；在国际收藏榜中排名第一的方力钧的位置是如何发展起来的，对我们有怎样的启示；参展的大牌艺术家如何形成自己独立的思想在国际上形成大影响的……

　　做每一件事情要考虑这个地域真正发生的作用，真正的意义，才能做好地域的发展。这都是一个城市发展整体战略里边艺术放大需要思考的问题。我最近还在做一个工作，就是牵头和中国研究院的团队做一套当代艺术研究丛书，梳理整个当代艺术理论体系。这几年我们已经完成了整套书的策划工作，现在已经开始约稿，预计明年六、七月份能够出版第一批。由于要对这几年发展出的艺术流派与思潮等做全面的梳理，这也是一项大工程。现在新疆筹建现当代美术馆的工程也要开始实施，下个月就开始动工。

　　99艺术网：双年展从城市发展、文化建设角度来讲意义重大，那么本次展览是否做到了“接地气”呢？

　　张子康：新疆的“地气”是它深厚的历史积淀，探究它的历史发展就能够发现，古代它一直是最新文化的聚集地，但在文革之后发展的比较慢。它具有这样的一种文化背景和基因，但缺少桥梁，我们做当代艺术就是要进行跨越时空的桥梁连接，也得到了当地观众的关注，双年展有三、四百万的观众参观，这种规模非常少有。

　　在新疆的三年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99艺术网：今日美术馆已经成立十年了，上一个十年的发展跟您个人的贡献是分不开的，是不是您的事业也已经进入到第二个阶段了？

　　张子康：对于我来说没有清晰的阶段之分。我到新疆后没有更多的精力推进今日美术馆的工作，这势必给美术馆带来损失。所以一定要让更有精力的人、更好的人才来推动它的发展，这也是对美术馆的负责。从我个人来说，对当代艺术发展的认知过程与自身体验过程比什么都重要。我看重的不是职位，而是在这个位置上如何把事情做好，我认为在新疆的三年我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新疆的美术界对我很好，所有的艺术家都是好朋友，我们很快就建立了一种非常好的关系。对于全疆美术的发展，我觉得我的责任还是蛮大的，不能不做事更不能做不好的事。相比今日美术馆而言，我认为在新疆可以发挥更有意义的作用。

　　99艺术网：今日美术馆的馆长和新疆文化厅的厅长这两件事您觉得哪个更难一些？

　　张子康：馆长、厅长、当代研究院的常务副院长和推广中心主任都是我的角色，中国这个时期无论哪个角色的发挥空间都很大，谈不上哪一个更重要，做好每一点都需要付出全部的精力。我个人能起到的只是一个沙粒的作用，但将每个人的力量整合起来还是有巨大影响的。

　　如果我们都不把一个小点做起来，可能这种力量发挥不出来，对这种推动也会有问题，除了一个生活以外更多的是有一定的社会责任，有一点这样的推动，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比较有意义的。

　　建立完善的生态环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推进美术馆发展

　　99艺术网：最近五年来全国各地建了很多美术馆，并且美术馆经常性地举办一些大型展览如双年展、三年展，此外还有艺术节等等，但可能对当地的艺术生态并没有起到改善作用。您觉得最大的原因是什么呢？

　　张子康：现在我们国家处在整体文化大发展的一个好的时期，给艺术的蓬勃发展带来了机遇。但是还要意识到国家对于美术馆、研究机构的定位并不十分清晰。现在国家美术馆和民营美术馆在专业化体系创建过程中一步步前进，但还是存在着诸多问题。美术馆的硬件建设比较完备，但软件方面还很欠缺，管理层的认知与社会的认知提高都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在艺术认知的层面上逐渐形成大的生态环境，这方面的推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推进。

　　但推进的过程中存在着不平衡现象，主要是我们的政策体系，现在的时代是商业时代，人们会更多地放大商业价值忽略文化价值。在艺术专业人才建设方面也比较薄弱，既懂商业、也懂美术、还懂学术、又能整合资源的综合人才很少，即使有这种人才也会受制于多方面的因素而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

　　深圳这两年一直在做推进的工作，三亚的起步更晚一些也需要更长的时间。三亚是国际旅游城市，它的文化建设应该跟商业同步才能增加其城市魅力。在这一点上政府负有很强的责任，但是政府对文化艺术建设还需要一个认知过程也需要政策环境的支持，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因素与问题。比如引进来的资源，你的税收制度能够解决吗？学术研究机构、平台的建立要靠社会力量，社会力量的推动和人才建设够不够？

　　我们做展览的前很少真正去思考为什么去做，展览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这样的问题。

　　99艺术网：您之前在微博上说到美术馆的发展已经进入到了第二个阶段，情况还是很乐观的。

　　张子康：美术馆发展到第二阶段确实是这样。民营美术馆都有大量的馆藏，他们发展的新一批收藏家对于美术馆的认知明显与第一代藏家不同，定位越来越明确了。中国想要建立国外那样完整的美术馆体系最主要是健全资金模式与社会模式。美术馆存在着两种买单方式，一种是政府拨款，这种买单容易引起社会质疑，大家会讨论买单是否有价值。还有一种是美国使用的纳税人买单制，属于免税的社会机制。这两种方式一个是集中分配，一个是社会化，哪种方式好我们暂且不谈。但是社会化的监督能够更多地让美术馆发挥作用和力量，你所做的事情是否违背建馆的宗旨，是否具有长远的文化价值和意义，作为艺术殿堂是以艺术为首位还是其他的东西，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受到社会的质疑。随着社会开放程度的提高，美术馆收藏过程等都会逐步透明化。

　　99艺术网：最后一个问题，三年后您觉得自己会做什么事情呢？

　　张子康：实际上从开始我就几乎没有选择过工作，这次去新疆是自己主动报名的，但也不是说非要做什么，我想到哪儿我都会尽自己的全力。现在处于文化体制不断向前推进的改革时期，我是个“干活的”，我想从新疆回来也不会闲着的。

　　作者：丁晓洁/采访 郭毛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