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开年的第15天。大庆百湖艺术群落展厅里,李昱华第二次个人画展在此举行,已是知天命之年的她落泪了。绘画路上,一路走来是艰辛,汗水流尽是甘甜。日前,记者和她面对面,听她讲诉自己的故事。
苦难童年
李昱华,1962年出生在北京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她乖巧可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住着楼房,每月有100多元的收入,李家当时的生活水平算“小康”了。一天,伯父家的大哥来哄她玩,发现她对图形和色彩特别敏感。“小妹妹一定是画画的料。”大哥跟她父亲说。
李昱华4岁那年,父亲被下放到辽宁省锦州市的谢家屯,没了工资,父亲每天挨斗、写“材料”,身体和精神一下子垮了下去,仅一年多就走了。那时,母亲领着她们姐妹4人改嫁进了冯家。继父家出身富农,属“黑五类”,每天也得挨斗。“上学吧,别误了小华。”她8岁那年,继父说。“黑狗崽子。”班里的一些同学指着她喊,还有人往她身上抛石子。“我一定要超过你们。”每次受辱,李昱华都暗下决心,所以每次考试她都得第一名。“我们都要向李昱华同学学习,她画得很好。”美术老师经常拿她的画做示范。“给我画一张吧。”同学们都来求她。就这样,她从班里画到学校,成了学校板报的“美术师”。
那时,村里谁家做了新家具都让她在柜板上、玻璃上画上一幅画。过年的时候,还有人特意让她画年画。别看年纪不大,她已经成了十里八村小有名气的小画家。
初见曙光
全国恢复高考那年,李昱华考取了锦州师范学校美术专业。妈妈高兴地给她做了套行李,而就在李昱华完成了学校的招生体检后,却不明原因的没有接到入学通知书。
得知此事后,李昱华的舅父非常气愤,但还是顶着压力,帮她离开了谢家屯,到黑龙江省甘南县,进了柴油机厂,当了一名描图员。“如果可以画画,要饭吃我都愿意。”一天,李昱华跟妈妈说。妈妈支持她。李昱华去了当地县文化馆,拜馆长刘树伦为师。“去兴十四大队,画幅油画。”刘馆长交给李昱华一项任务。“我没画过油画。”李昱华说。“咱这块谁都不是学油画的,谁去都是第一次,我信任你。”馆长鼓励着。
兴十四村,塞外农村中的一颗明珠,这里环境优美,使得李昱华心无旁骛。她面对一幅长3.2米,高1.8米的大画布,没有怯懦之感,一幅桂林山水几乎是被她一气呵成。
一年一度的高考又来临了,这次李昱华又被高校美术系录取。接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可迁户口时,因为户口没在本地,入学资格被取消了。“为了画,我宁可要饭吃,可没有学画的机会,我吃饭有什么用?”李昱华把自己锁进宿舍里,真的不想活了。“华呀,开门啊。”同事们敲门,她不开。“昱华,你愿意学画,有机会,你出来我告诉你。”柴油机厂的老厂长来了。听见“有机会”这三个字,李昱华不哭了,她相信厂长这个人,老厂长告诉她,可以到哈尔滨进修美术,而且还是带薪学习。
“进修美术。”李昱华重复着,带着老厂长的重托,她迎着阳光,坐进了哈尔滨一家美术进修学校的课堂里。李昱华,一个全新的人生开始了,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初春。
佳作连连
随着画技增长的还有年龄,李昱华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婚前男方问她订婚的条件是什么?她说:“只要能让我画画。”婆婆问她要什么嫁妆?她说:“打个书架和写字台就行。”婆婆窃喜:“娶个又巧又俏的傻媳妇。”婚后,她调进大庆石化总厂生活服务公司,成了服务员。那次,厂总工会要去北京办展览,厂内广招人才,李昱华用拖布沾水,在上写了“我们”两个字被选中。“我要深造。”29岁那年,李昱华考进了哈师大美术教育系。后来,又进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还得到大师王宏剑的真传,在黑龙江美术家协会举办的第五届新人新作展中崭露头角。
多年苦钻,她悟出一个道理:画画不能同时追求太多。要在一个方面多下功夫,越单纯越好。带着单纯的渴望,李昱华有幸走出了国门。巴黎,这座繁华的世界大都市,给了她很多新奇。站在梵高、伦勃朗的作品前,听着胡泊院长的话,流出了激动的眼泪。
为了让自己的思维和境地更广阔,李昱华多次与导师一道采风,游走于白山黑水间,广阔的天空、壮美的湖泊、雄伟的工业铁塔、跳动的磕头机,这些无不牵动着她的心弦。于是便有了《女人体》,有了《芦笛》、《天山》、《百湖和谐》、《大庆2007》等一组组精致作品的问世。
采访将要结束时,记者问她还有什么打算,她指着满厅的油画说:“画家的责任既要融入生活,又要翱翔在理想的国度中,一切为了祖国。你看,我们大庆正在建设“两化”城市,这是全市人民的福祉所在,艺术工作者的责任就是要为打造文化强市出力。
李昱华,虽然获过多个奖项,但她觉得一切像是刚刚开始。她说,希望在前头,脚下才是向幸福出发的起点。
记者 卜宪九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