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毛毛：回

《冷血动物》

　　徐毛毛近日举办了自己的新个展“最初”，展览名称起源于她的一件同名绘画。画面中她描绘了一个性别不明的人抱着一只狍子，与一只蓝色的狗在对峙。关于这一场面，徐毛毛说与她喜欢的保罗·科埃略小说《查希尔》内容有关。大约在5年前，她就曾经读过这个故事，其中讲述的是蒙古人的一段神话：一只蓝灰色的野狗，与它的爱人——一只雌狍。根据自然界的法则，这本是应该相互摧毁的一对，但老天却偏偏安排它们相爱。“也许爱情里没有好坏，没有建立和摧毁，”这听起来虽然更像是失恋者的歌词，但正因为“它们克服了本质和障碍，才从矛盾中获取了爱的力量，由此产生了可能的世界”，并且她也认可期待：爱情能在这种对峙和困难中存活下来。去年，经常做梦并且热衷于纪录梦中情节的徐毛毛梦到与一只蓝色的怪兽争夺一枚女人的头颅。于是，她重读《查希尔》，继而发现梦境的片段与书中情节惊人的相似。有时候“反省”这件事体现在天蝎座身上，就是来得这么奇怪。

　　草莓、细胞、斑斓的色块和圆点，这些在她作品中惯常出现的元素，依然被保留在《最初》的画面中，她解释说“这是对过去的纪念”；此外，画面中的管子与彩色光芒则是近期作品中频频使用的符号。为什么是管子？为什么与光芒的形态类似？“经常很焦虑，但有时候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能量就存在于这种焦虑之中，像光芒一样不可遏制。”所以那也许不是管子和光，而是通道，是呼吸，是桥梁，是与外界沟通的方式。即便隐晦而不够直接，但“直接”从来就不是她擅长的那种发挥。

　　朋友眼中的徐毛毛是个温和闷怪的人，她恐生、怕鬼、喜食素、爱喝汤，对新鲜事物充满友好。如果你能跟她对视——当然她除了发呆目光很少会停留，你就能从她眼里看出小叛逆、大恐惧和真善良。“不是不想继续掩饰，而是没法掩饰下去。”所以无论是作品还是“人”，徐毛毛的“状态”都发生了一个不小的变化。“变化”也成为她两年来最明显的标记。除此之外，她最大的优势还是“怪”、十分罕见但自然流露的“怪”。当你面对她笔下的各种局面时，难道还有什么比想象这个人创作的动力更有趣、更可贵的收获吗？

　　相互交织、彼此缠绕的画面元素，绝对明快和绝对浑浊的颜色组合，是否是对于“纠结”的隐喻？也许，只有回到“最初”，才能够放得下、理得清这如此丰富的“纠结”。或者，她在偷笑，因为她并不这么想，那只是看画的人默默生出的心意。 

　　房方

　　(作者系星空间艺术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