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璜生：无边游走背后的文化观照

观众正在欣赏王璜生的“游·象”系列作品

　　本报记者 高素娜

　　“这个装置从外边看非常优美、梦幻，有着浓浓的水墨韵味，但你一旦走进内部，却发现原来这是灯光打在这些尖锐的铁丝网上的投影。”“没想到这么锐利的铁丝还能呈现出如此柔软、如线一样的游动效果。真是令人吃惊！”“作者想表达什么呢？是某种冲突还是倾诉？”4月28日，浙江美术馆展厅内一群年轻人围绕在王璜生[微博]的装置新作《隔空》前小声议论着。当天，“无边——王璜生作品(2009—2013)”在该馆开幕，这也是中央美院美术馆馆长王璜生继2012年在北京“后雅兴”和2013年在德国柏林“游·象”展览之后的又一次个展，共展出其2009年至2013年期间创作的水墨、装置与影像作品50余件(组)。

　　本次展览分为隔空、介入、居间3个主题单元，展示了王璜生的“线索系列”“游·象系列”“报纸系列”和影像作品等。这也是作为艺术家的王璜生在这一阶段创作、思考、判断的集中呈现，而“无边”也意味着他的创作仍处于实验的探索过程，对艺术的态度也始终在“无边”和“游走”之中。本次展出的作品几乎都充满了水墨画的元素，如游走的线条、浓淡相间的墨迹、色斑、成片的墨块等，但这些作品的整体面貌却又非常当代和现代——这完全不同于很多当代艺术家所主张的“与传统脱离”，以及他们所迷恋的“打破”与“断裂”的创作方式。柏林WIE KULTUR创办人及艺术总监陈泱认为，王璜生的这些作品可以看做是“一个传统血脉如何得以文正保留的当代艺术个案”。

　　“我非常重视‘线’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运用，包括毛笔的锋端与纸面的接触所体现出来的美感和文化内涵，努力使之能够达到比较精到和有文化意味的程度。我一方面很控制‘线’和‘运笔’的效果，另一方面，当这样的‘线’游动时，我会根据感觉和个人的心情去作线条的游走。”王璜生说他的创作资源有两个，一是自幼受到父亲的熏陶和教育，虽然父亲在上世纪50年代和“文革”期间受到很大的打击和迫害，但仍然坚持平静地画画，并请老师教其古文和诗词等，这使得王璜生在认识和学习传统的同时，对传统也充满了敏锐的感知和怀疑批判的态度。另一个资源是，“文革”结束时他接触了很多包括朦胧诗派、星星画派在内的诗人和艺术家，如北岛、杨炼、马德升、黄锐等，这使他开始萌生在社会现状下作为一名文化青年和知识分子所应有的对社会的一种责任和介入精神。

　　“在我的艺术创作和美术馆的工作中都存在着两重性：一方面是我对传统经典的敏感，也想去推动这样传统的发展；另一方面，对于当代和社会性的东西我会非常想介入及推动。其实我想，中国当下的文化问题同样是存在着这样的延续和断裂的双重性。”王璜生认为，当代艺术的作品应该介入到当代的现实和文化的变化之中，应该体现当代的文化精神。

　　本次展览中，王璜生的“报纸系列”同样令人印象深刻。他的创作方式是将《南方周末》、《参考消息》等报纸进行“处理”，用旋转的线条、笔触、色斑覆盖在原有的图文之上。这使得观者必须绕过他的笔道儿，才能窥见原本新闻内容的“真相”。在策展人冯博一看来，如何选择“原图”和“笔道儿”是作者的主观行为，与其说王璜生是在处理这些媒体，不如说这是他有意带有一种实验性的破坏，也是拼贴与建构性的尝试，使这些熟悉的内容陌生化，以控制观者的期待。中国美院院长许江在参观完展览后表示，王璜生作品中圈、线单一形态的不断重复是非常西方的创作方式，但它的材质、媒介又都是中国的。这一作品中埋藏了很多“纠结”的内心情感，这也将王璜生作为文化人、策展人、学者的心境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们今天已经失去了纯一文化的土壤，中西结合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王璜生的作品将中西方绘画的形式和内心情感的表达融合在一起，并化身一种新文人画的情怀，这是一种很有趣的尝试，也是一个很有趣的格局。”许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