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许 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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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伦泰因·霍夫曼(Florentijn Hofman):1977年生于荷兰格罗宁根省代尔夫宰尔,概念艺术家。早年在荷兰坎彭的基督教美术学院学习,2000年获学士学位,后又自德国柏林的魏森塞艺术学院获硕士学位。霍夫曼以荷兰鹿特丹为基地,从事在公共空间创作巨大造型物的活动,代表作有《三架三角钢琴》、《大黄兔》,及2007年起先后在世界各地展出的《橡皮鸭》。
日前,2013北京国际设计周组委会与“大黄鸭”之父——荷兰著名艺术家弗洛伦泰因·霍夫曼正式签约,这意味着今年9月设计周期间,风靡全球的黄色橡皮鸭将亮相北京。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身着一身条纹T恤、休闲裤、运动鞋的休闲装出席签约仪式,讲述着他与橡皮鸭的游历故事。在谈到中国的“萌文化”时,身高超过1.9米的他,手捧小黄鸭的形象,同样让人觉得“萌到翻”。
美术文化周刊:请您简短地介绍一下此次与北京国际设计周的合作。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大黄鸭”是我们童年的记忆,它象征着喜悦、象征着幸福,它把全世界人们的感情都连接在一起。现在是一个快节奏的时代,互联网、超音速飞机等新科技已经使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近在咫尺的地球村。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我把自己的“大黄鸭”比作一个幸福、快乐的使者,它把地球村的人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我希望9月份“大黄鸭”来到北京时,同样可以把快乐、幸福、友情带到北京,也可以向世界展示中国与荷兰两国之间的友好与合作。
美术文化周刊:“大黄鸭”在香港展出时出现了“漏气风波”,是技术的问题还是意外?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香港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它有大片的水域,拥有优美的天际线,所以我想在这里做一个尺寸非常大的鸭子,使整个维多利亚港看起来像是一个微缩景观。
“大黄鸭”在香港时出现了漏气,其实是我自己让它瘪掉了。因为当时正好遇上台风季节,为了确保“大黄鸭”能够安全展示,我就给它放了气。“大黄鸭”在香港受到了热捧,它瘪掉以后,几乎所有主流媒体都给我打电话,问我:“What's up?”询问大黄鸭是怎么了,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
在香港展出之后,对于这个共同的宝贝——大黄鸭,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够悉心呵护它。这个“大黄鸭”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其内部构造要求十分精细的技术环节,比如它24小时的供电系统,我还要考虑它的漂浮性、稳定性,以及展示区的水域状况、风速、气候,所有这些因素都会影响“大黄鸭”是否能够完美呈现给观众,能否成为这个公共区域最引人入胜的一道美景。在香港,我还设计了一个闭眼睡觉的“大黄鸭”形象,如果“大黄鸭”有时不见了,那它就是躲到哪里去睡觉了。这样,它就变成了一个有生命的“鸭子”,它白天和大家一起嬉戏玩耍,晚上它需要找个舒服的地方去休息。
美术文化周刊:据我们观察,每个城市展示的“大黄鸭”的体积、尺寸都不一样,本次在北京展示的“大黄鸭”在形式上会有什么不同?它会漂在北京哪里?您会在这次的“大黄鸭”中添加中国元素吗?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我与设计周都希望是在北京的中心区域,可以跟公众有非常方便的互动空间,它肯定是一个水面。每只“大黄鸭”都必须在巡展城市当地生产,香港的“大黄鸭”因为是放在海上,所以它有16.5米高。而在北京的“大黄鸭”肯定是放在湖面上,从尺寸上来讲,我们计划控制在10米左右,这要根据具体水域的宽度、展示区域的公共性以及安全性等方面考虑。
“大黄鸭”是一个非常棒的设计,尽管世界上有很多版本的“大黄鸭”,像脖子长长的,或是张开鸭嘴的。而我的这只“大黄鸭”看起来像婴儿的头一样可爱,它的造型很简洁,非常优美,让人想要去搂紧它、珍爱它,想要把它放进自己的浴缸。对我而言,它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你不会愿意去改变你孩子的任何一点,它是不可取代的,它就是它。
美术文化周刊:近期中国各地都出现了山寨版本的“大黄鸭”,您对此类有何看法?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在向公众传递信息的时候,我非常希望传递出“大黄鸭”所具有的积极、正面、友好、快乐,可以带给大家愉悦的信息,出现了山寨现象,确实很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我感到很头疼。
我在2001年就开始了“大黄鸭”的艺术构思,经过5年的尝试、创作、制作、打样,直到2006年第一只“大黄鸭”的原型才诞生出来,它是5年辛苦付出的成果。到2007年,第一只真正意义上的26米高的“大黄鸭”才正式问世。从那时起“大黄鸭”就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在过去的6年中,“大黄鸭”从阿姆斯特丹出发,先后游历了德国纽伦堡、巴西圣保罗、日本大阪、英国伦敦、澳大利亚悉尼等11个国家的14个城市。在到访北京期间,我非常惊讶“大黄鸭”在香港引起的轰动和它带来的巨大商业价值,以及在中国多个城市出现的山寨“大黄鸭”。也许是因为在快节奏的时代中“大黄鸭”能使人感到幸福,也许是因为近年来中国非常流行的“萌文化”的原因,让“大黄鸭”备受追捧。
我不想就山寨问题作过多的个人评论,我只想告诉大家,今年9月观众会在北京看到原创、正版的“大黄鸭”。我希望“大黄鸭”的亮相可以传递一个信息:原创和创新一定是艺术中最重要的核心,一定要得到保护。如果失去了原创的热情,文化就会停滞不前,成为一潭死水,没有活力。“大黄鸭”也希望向中国的设计同行传递一个信息:如果你觉得自己有创造力、有活力,你对这个世界充满友好的态度,那么就像我一样,把你的心情和能力展示出来吧。
美术文化周刊:您如何看待“大黄鸭”的风靡?“大黄鸭”是否也影响着您的童年生活?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大黄鸭”为什么这样受追捧,其实答案可以问问你自己,问问香港人,问问全世界每一个喜爱“大黄鸭”的人。我把“大黄鸭”称为黄色的催化剂,它可以催化人们之间的感情和幸福感。“大黄鸭”经过了6年的巡展,它将地球村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它为这些城市带来了喜悦、幸福、友好。
其实,“喜悦”一词是艺术创作中的灵魂,是个关键词,这个词具有特别的含义。“大黄鸭”是西方文化的象征,又叫做“浴盆鸭”。西方国家的孩子在洗澡时,“浴盆鸭”是澡盆里必备的一个玩具。而我的“大黄鸭”反映了这样一个概念:在童年时,你往往没有过多的顾虑,你并不成熟,不知道自己未来要面对的经济压力、生存环境,你所知道的就是喜悦、开心、向前看,当我们长大之后,你看到的“大黄鸭”实际就是那段勾起你回忆的童年,对你那段无忧无虑日子的回忆。“大黄鸭”之所以受追捧,可能就是这个深藏在背后的因素。
我童年的时候有很多玩具,直到15岁时还在玩玩具,但我从不在洗澡的时候玩“浴盆鸭”。小时候,看完牙医之后,我都会得到一个小玩具,玩具展现了童真与美学,这给了我很多灵感。2001年,我首次创作“大黄鸭”,那时它还仅仅是一个概念,这个作品也不是真正出于我对“浴盆鸭”的喜爱,对于我而言,它只是一件作品。然而,制作“大黄鸭”让我感到很快乐,这是一个社交项目,需要很多人参与,每次我制作“大黄鸭”时脸上都带着微笑,它就是我的快乐神殿。
经过5年的文化积淀,这个“大黄鸭”已经成为一个文化符号,一个文化象征。我用巨型的玩具来微缩现实世界,就是想提醒人们,我们是多么渺小,也让人们去关注平日里被我们忽视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