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期间,正逢金陵中学迎来建校125周年校庆季。为了向母校献礼,“老三届”校友、现年65岁的马肇立创作了100多幅画作。其中,三分之一是浓墨重彩的辟邪专题画。从2005年开始,这个中学美术教师用了两年多时间奔波于南京、丹阳、句容等地,寻访辟邪。她还曾“上书”国家文物局呼吁重视这一重要的文化遗产。谈及对于辟邪的感情,她说,“我害怕,它们会不会像恐龙一样灭绝呢?我要作画,我要代言。”
创作了100多幅辟邪画作
马肇立笔下的辟邪形象多变,神态各异。在近日结束的画展中,她从历时两年半时间创作的100多幅辟邪画作中,挑选出30多幅,单独开辟一个展区,并集结成主题为《正气歌》的画册。
在众多画作中,她最得意的,是一幅名为《正气·南京》的水彩画。画中的辟邪挺胸昂头,有行进的动感。它张大口,吐着舌头,又有仰天长啸的雄壮。
在一幅名为《六朝足音》的画作中,一大群辟邪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天地交汇处走去,头顶乌云翻滚。画中的辟邪满身创痕与污秽,有的缺足少腿,有的失去头颅……马肇立为这幅画批注:“它们在寒风酸雨中默默经受洗礼,不知道前面是消失还是希望……”
写生时发现辟邪魅力
1983年,时任南师附中美术老师的马肇立跟同事一起去栖霞区十月村采风,在那里,她第一次知道了这种叫辟邪的石兽。“那时我一下子被它的沧桑美、残缺美、雄浑美给震撼了,立马让同事帮忙合了张影。”马肇立一连用三个美描述对辟邪的第一印象。
2005年,马肇立驱车去江宁上坊上坟,途经陈武帝陈霸先万安陵时,突然在一片开阔地上又看到两只辟邪,虽然残破,却不失大美之气。对辟邪充满好奇的她,一周后在南京博物院“六朝石刻图片展”上发现,辟邪的造型神态各异,这些历经千百年风霜的神兽就散落在自己生活的城市。
辟邪让马肇立眼前一亮。她抄下图片上的记载,又去图书馆借了好多有关辟邪的书,再上网查找资料,3个月后,她和丈夫开始了“寻宝之旅”。
费尽周折寻找遗迹
从那时起,一到周末,马肇立夫妇俩便绕着南京、句容和丹阳等地的六朝石刻“寻宝”,希望用画笔还原这些历史遗迹的真身。丈夫开车,她带上画板、速写笔、相机和干粮随行。每次在现场,她都要画上个把小时速写稿。
因为年代久远,辟邪常湮没在荒郊野外,要找到它们,也大费周折。一次,夫妻俩去江宁探访南朝王侯墓。当地人并不清楚这里有辟邪,一位热心的妇女为他们引路,她询问马肇立夫妇,“我们这块人讲,这是秦桧墓,阿是的啊?”马肇立顿时语塞。
马肇立和丈夫踩着烂泥,在草丛中寻找,终于找到了两只残破的辟邪,但它们依然保持着昂扬的姿态,没有失去尊严。后来,马肇立在画中将两尊辟邪沐浴在樱花中,并赋诗一首“凄风苦雨南朝陵,多少辟邪荒野中,可怜今人混不识,传言只作宋奸冢。”
曾“上书”文物局呼吁保护
多年来的寻访、写生,马肇立对辟邪的绘画热情也由原来的艺术创作升华为“画谏”。她发现,甘家巷小学内的萧秀墓石刻文物有八件之多,其中有两尊辟邪。“一位退休的夏老师曾对我说,他小时候把碑文上的字拓下当字帖用,50年前字迹还是很清晰的,然而化工企业将之包围,污染严重,如今字迹已荡然无存。”虽然2005年,文物部门已经在这里搭建了保护棚,将它们罩于其中。但是,这仍让马肇立忧心忡忡,“我害怕,它们会不会像恐龙一样灭绝呢?我要作画,我要代言。”
从2005年到2007年,她将辟邪速写稿加工、创作成100多幅大幅水彩画。
2008年,大运河开始申遗,马肇立提笔向国家文物局建议,“大运河经过丹阳,丹阳是齐梁的帝陵,有好多只辟邪相对集中地分布于此,它们被挡在杂乱无章的房屋后面,与菜地、垃圾堆为伴,若能将周围环境改造一番,使大辟邪突现于运河之滨,更能彰显运河的文化、历史、艺术价值。”马肇立说,随后,她得到了国家文物局回函,称已将提议转至江苏省文物局,对方说,会在适当时候考虑这个问题。
多年来为辟邪的奔走,2011年,马肇立被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选为“中华文物保护使者”。
马肇立说,自己对辟邪似乎已经形成一种责任,“我只是想让你看到那难得一见的故知旧友,让它在遗忘中牵动你的记忆。”
现代快报记者 金凤